白文蘿有些動容,抬起眼,看著他,卻依舊不語。
“你若真的有氣,我幫你要了她的命也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想要這樣嗎?隻要你一點頭,天黑之前,我就讓你收到這樣的消息。”上官錦親昵地捏了捏她的手,別人的生死,在他眼中,不過是談笑間的事。
白文蘿垂下眼,良久才說道:“不用了……”這說得就像是要施舍她人情一般,而且,關於秦月禪,即便不殺她泄恨,也還有別的法子能令她不好過了。
“好好休息。”上官錦放開她的手,幫她掖了掖被子道:“給你找了個丫鬟在外頭候著,我不在時,你有什麼需要的就跟她說。”
“木香呢?”她想了起來,問道。
“她在別的屋養著傷,等她傷好了再讓她回來伺候你。”上官錦說著就站了起來。
“對了,白府那邊……”白文蘿又想到她在眾人麵前被劫持了的事,也不知白府那邊怎樣了。
上官錦又坐下,幫她鋝了鋝散在枕頭上的烏發道:“你不必擔心,且安心在這休養著,白府那邊我已經請康王妃以她的名義,送了親筆信過去。說是當時在路上偶遇你被人劫持,便順手救了下來,隻是你卻受了傷,而這雪天路遠,當下就把你送回去對你身上的傷也不好,就先留在京州,等養好了,再送你回去。”
“康王妃?”
“是我母親,不過這裏卻不是康王府,是我辦公事的地方。等過幾人我下床方便了,要是不耐煩這,我帶你去王府住幾日也行。”
上官錦回了書房後,曲元已經在那等著他了,一見他進來就問道:“那位姑娘怎樣了?”
“醒了,燒也退了,你的藥很有效,傷口也差不多愈合了。”上官錦淡淡地道。
“那就好……”曲元鬆了口氣。
“你是在擔心那女人,怕我會對她出手。”上官錦冷笑了一下,走到桌案後麵的椅子那坐下,靠著椅背,兩手搭在扶手上,翹起二郎腿,看著他說道。
曲元長歎了口氣,沒有對上他的眼睛,也沒有為自己辯解,隻是問道:“那你的打算是?”
“那丫頭沒讓我幫忙,因為恭親王那邊盯著,她算是暫時保住了命。”上官錦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就垂下眼睛笑了一下。
曲元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朝他行了禮,然後就準備退出去。上官錦卻在後麵說道:“她早就不是當年你所愛慕的人了,你很清楚這一點,這是我最後一次的容忍。”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再為她說什麼。”曲元沒有回頭,隻是輕輕說了一句,聲音裏帶著無盡的悵然,然後就走了出去。之前,能為她說話,是因為沒有觸及到真正的利益與權勢的衝突,而今,她居然同恭親王那邊搭上了線!再看昨晚,那位被帶回來的姑娘,發了高燒,大人竟在她身邊守了一夜,連王府都沒回去。昨兒可是元月初一,晚上王妃派人來請了兩次,大人也隻推說是公事,不便回去。
他便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無用了,到底,也是她自己不知珍惜……
隻是昨晚那事,說起來也算是好事了,聽說那位姑娘是西涼伯爵府的千金,大人總算是動了這份心思,隻是不知那位姑娘想法如何。曲元自顧自地想著,一邊兒憂,一邊兒喜的。
傍晚,又迷迷糊糊睡了一天的白文蘿再次醒來,終於覺得精神好多了,手腳也恢複了點力氣。她便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竟不覺得冷,四下一看,卻沒找到這屋哪有放炭盆的。下了床後,從腳上穿來的熱度才知道,原來這屋是燒了地龍,難怪這般暖和。
記得白府的房子,是隻有老太太和周氏,還有秦月禪的房間才燒的地龍。而這裏,這房間裏一應東西看著都不覺奢華,卻難得有這般大的手筆。
“姑娘醒了,怎麼不喊一聲,是要喝水嗎?我這就給您倒!”她才剛拿了杯子,發出點聲響,那外麵馬上就走進一個俏麗的丫鬟,連忙三兩步走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裏的茶杯,給她倒了杯水,就雙手捧到她跟前笑著說道。
白文蘿沒說什麼,接過茶水,喝了半杯,遞回去的時候,上官錦卻走了進來,見她已下了地,再看她身上依舊隻穿了件中衣,便說道:“哦,起來了,怎麼身上也不多穿點。”
“是奴婢伺候不周!”那丫鬟趕忙告了聲罪,然後就拿出一件駝絨外衣給白文蘿披在肩膀上。
“你出去吧,叫人備飯。”上官錦一邊走過去,一邊朝她擺了擺手。
白文蘿朝他看過去一眼,道:“你要在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