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台怎樣稱呼?”沈逸飛喝完杯中的酒後才問道。
“哈哈……沈兄你真沒認出來嗎?再細看一看!”一旁的李敞之拉著他們入席坐下後,就有些得意地說道。
聽他這麼說,沈逸飛心裏便帶了幾分疑惑,又略看了一眼。雖然對方大大方方地任人看,似已習慣了一般,嘴角還始終都掛著笑意。可沈逸飛卻覺得都是男人,再對方又生的這副模樣,他若盯著看的話總覺得心裏別扭。便收回目光說道:“似乎有點眼熟,隻是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見過。”
“前不久應該才見過呢,怎這會就忘了。”李敞之哈哈一笑。
“李兄莫要開玩笑了。”那男子這會笑了一句,然後才對沈逸飛說道:“在下是良鳳園的冷月傾,曾跟著班子進過白府幾次,亦是在台上見過沈兄幾次,隻不過那會在下穿著戲服,麵上抹著油彩,沈兄認不出來也不奇怪。”
“原來是冷先生!”沈逸飛恍然大悟,忙道:“失敬失敬!”
冷月傾笑道:“沈兄莫說笑,在下還擔不起先生這兩字。沈兄若還瞧得起在下,以後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行了行了,說得這麼客氣幹什麼,沈兄剛剛不是還說了,四海之內皆是兄弟嗎。以後咱們就都兄弟相稱,別再那麼酸來酸去了,我聽得牙齒都快倒了!”白玉強這會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他算是這席上最沒心沒肺的人了,剛剛一見冷月傾這般的人品相貌,早就生了親近之心,哪還會在乎對方是什麼人,什麼身份。
“沒錯沒錯,對了,月傾啊,你到底什麼事,非要耽擱到這會才過來。早跟你說了,今日是白府大公子的生辰,我還提前跟玉堂說今日要帶朋友過來。偏你不但臨時有事,還過來得這麼晚,這要不是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三大碗你是逃不過去了!”李敞之說著就讓丫鬟拿來三個大海碗,滿上三碗酒,擺在他麵前說道。
冷月傾輕輕笑了一下,瞬時勾出無限風情月意來,惹得旁邊候著的丫鬟頓時紅了大半的臉,連酒都差點給倒散了。
“確實是我的錯,不過那事我實在推不過去,這樣,我先喝這一碗,算是給各位賠罪了。”
“不急不急,有你喝的時候,你先說說是什麼事,能讓你連白大公子的生辰宴席都差點錯過了。”李敞之趕忙搖了搖頭,非要讓他說出來。
冷月傾心裏會意,知道李敞之是想借著自己的口抬高他的地位,笑了笑便說道:“是恭親王今日路過西涼,忽然派人過來,說要見我,我一時也不知是何事,推脫不掉,故而才來遲了。”
果然這話一出,連著白玉堂在內,席上的各位麵上都多了幾分訝異之色。他們雖都是非富即貴人家的子弟,但平日裏還沒有誰能接觸到那真正站在頂層之上的人物,而一個小小的戲子,居然能讓堂堂親王召見。無論是羨是忌,總之是成功勾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
“想不到月傾竟能結交到恭親王。”白玉強是一根筋通到底,當下就歎了一句。
“玉強兄莫要這麼說,不過是恭親王召見了一次而已,哪能談得上是結交了!”冷月傾謙虛地搖了搖頭道。
“月傾可方便說是什麼事?”李敞之一瞧大家都等著這句話呢,隻是沒誰好意思問出口,便大大方方地問道,一來也是問出他心中的疑惑,二來就是要顯得他跟冷月傾的關係很熟。生意人都是八麵玲瓏,既然他與冷月傾的關係好了,那遲早也能結識到恭親王。
“明年春是王妃的千秋,恭親王讓我春天的時候能帶著戲班去一趟京州城,王妃喜歡聽戲。”
“原來是這事,這可是真巧了,這年一過,玉堂也是要上京州的。我父親也打算把京州那邊的生意交給我打理,如此明年咱們就都能在京州碰上麵了!”李敞之一聽,頓時就笑著說道。
這話一出,白玉強心裏也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京州那繁華之地,天子帝都,哪個大景子民不向往。隻是白玉堂是有正經名目要去,他能找什麼借口呢?這般一想,心裏頓時又是盼又是愁的,一時間倒是沒話了。
李敞之這會又對沈逸飛說道:“說起來沈兄應該也好久未回家了吧,真希望明年我到京州的時候,能有機會到沈府去拜訪一下沈兄。”
沈逸飛笑了笑道:“若我在家,定是會好好招待李兄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李敞之於是大笑,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