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蒙艮第四十(1 / 3)

“童蒙求我”,我正果行,如筮焉。筮,叩神也。再三則瀆矣,瀆則不告也。此通下三節,雜引蒙卦彖、象而釋其義。童,稚也。蒙,暗也。我,謂師也。噬,揲蓍以決吉凶也。言童蒙之人,來求於我以發其蒙,而我以正道,果決彼之所行,如筮者叩神決疑,而神告之吉凶,以果決其所行也。叩神求師,專一則明。如初筮則告,二三則惑,故神不告以吉凶,師亦不當決其所行也。“山下出泉,”靜而清也。汩則亂,亂不決也。“山下出泉”,大象文。山靜泉凊,有以全其未發之善,故其行可果。汩,再三也。亂,瀆也。不決,不告也。蓋汩則不靜,亂則不清。既不能保其未發之善,則告之不足以果其所行,而反滋其惑,不如不告之為愈也。慎哉!其惟“時中”乎!時中者,彖傳文,教當其可之謂也。初則告,瀆則不告;靜而凊則決之,汩而亂則不決。皆時中也。“艮其背,”背非見也。靜則止,止非為也,為不止矣。其道也深乎!此一節引艮卦之象而釋之。艮,止也,背,非有見之地也。“艮其背”者,止於不見之地也。止於不見之地則靜,靜則止而無為,一有為之之心,則非止之道矣。此章發明二卦,皆所謂“聖人之蘊”,而主靜之意矣。

太極通書後序

建安本

朱熹

右周子之書一編,今舂陵、零陵、九江皆有本,而互有同異。長沙本最後出,乃熹所編定,視他本最詳密矣,然猶有所未盡也。蓋先生之學,其妙具於太極一圖。通書之言,皆發此圖之蘊。而程先生兄弟語及性命之際,亦未嚐不因其說。觀通書之誠、動靜、理性命等章,及程氏書之李仲通銘、程邵公誌、顏子好學論等篇,則可見矣。故潘凊逸誌先生之墓,敘所著書,特以作太極圖為稱首。然則此圖當為書首,不疑也。然先生既手以授二程本,因附書後。祁寬居之雲。傳者見其如此,遂誤以圖為書之卒章,不複厘正。使先生立象盡意之微旨,暗而不明。而驟讀通書者,亦複不知有所總攝。此則諸本皆失之。而長沙通書因胡氏所傳篇章,非複本次,又削去分章之目,而別以“周子曰”者加之,於書之大義雖若無所害,然要非先生之舊,亦有去其目而遂不可曉者。如理性命章之類。又諸本附載銘、碣、詩、文,事多重複。亦或不能有所發明於先生之道,以幸學者。故今特據潘誌置圖篇端,以為先生之精意,則可以通乎書之說矣。至於書之分章定次,亦皆複其舊貫。而取公及蒲左丞、孔司封、黃太史所記先生行事之實,刪去重複,合為一篇,以便觀者。蓋世所傳先生之書、言行具此矣。潘公所謂易通,疑即通書。而易說獨不可見,向見友人多蓄異書,自謂有傳本,亟取而觀焉,則淺陋可笑。皆舍法時舉子葺綴緒餘,與圖說、通書絕不相似,不問可知其偽。獨不知世複有能得其真者與否?以圖、書推之,知其所發當極精要,微言湮沒,甚可惜也!熹又嚐讀朱內翰震進易說表,謂此圖之傳,自陳搏、種放、穆修而來。而五峰胡公仁仲作通書序,又謂先生非止為種、穆之學者,“此特其學之一師耳,非其至者也”。夫以先生之學之妙,不出此圖,以為得之於人,則決非種、穆所及;以為“非其至者”,則先生之學,又何以加於此圖哉?是以嚐竊疑之。及得誌文考之,然後知其果先生之所自作,而非有所受於人者。公蓋皆未見此誌而雲雲耳。然胡公所論通書之指曰:“人見其書之約,而不知其道之大也;見其文之質,而不知其義之精也;,見其言之淡,而不知其味之長也。人有真能立伊尹之誌,修顏子之學,則知此書之言包括至大,而聖門之事業無窮矣。”此則不可易之至論,讀是書者所宜知也。因複掇取以係於後雲。乾道己醜六月戊申、新安朱熹謹書。

再定太極通書後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