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狂風呼呼大作,每一聲驚雷都帶著一道閃電急急地向大地劈來,黑夜中的城市被這鋒利的光線分割成一塊塊殘缺的肢體,恐怖壓抑,似乎這世界就要墮入萬劫不複之地。
一個瘦弱的女孩孤零零的走在這猶如鬼魅般的街道上,一身淺綠色的連衣裙被這狂妄的雨水澆的連同身體一起在瑟瑟發抖,一雙大大的有點空洞的紅腫的眼睛此刻混合著雨水正在拚命的流淚,黑色的長發無力地貼在臉頰上,好像已經沒有的力氣再繼續飄揚,隻能任由雨水蹂躪。
離歌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閃電,心裏的疼越發的膨脹。
“阿心,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隻要你讓我繼續呆在你身邊,我再也不吵了再也不鬧了,你想去喝酒就去喝酒,你想打遊戲就打遊戲,我以後再也不幹涉你了,隻要你開心就好,我真的很愛你,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離開我,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厭惡你每次總把當一個孩子那樣管教著,我是一個自由的人,我反感你用愛的名義束縛著我,我已經不愛你了,你還糾纏著我幹什麼,你現在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那個叫阿心的男人一手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漂亮女孩,一手厭惡的將離歌緊抓在自己衣角的手拉開,一腳將她踹倒在地。
望著他們越行越遠的身影,離歌的眼淚崩騰而下,她愛他勝過愛自己,為了讓他能夠安心的創作音樂,她每天都要做三份兼職,早出晚歸,節衣縮食,隻是為了能給他提供他想要的追夢的舒適環境。即使她工作再累,隻要看到阿心對自己溫柔的一笑,她就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
而今天當她勞累了一天,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他正在一個全身****的女人身上揮汗如雨,她就那樣呆呆的站在門口,大腦一片空白,她好像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那樣清晰,那樣刺耳。
離歌按著被踢傷的腹部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猶如沒有靈魂的屍體般朝門口走去,冰冷的雨像無數的鞭子抽打在她的身上,連同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密密麻麻劇烈地抽搐疼痛著。
她慢慢地朝麵前那座高聳的醫院走去,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向上爬著,像木頭人一樣重複著同一個動作,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情緒。
她站在醫院頂樓上,看著這雨幕中蒼白的城市,呼呼的風聲在耳邊叫囂著,她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生日那天阿心送她的那個白色的石頭鑰匙吊墜,她還記得那天她依偎在阿心的懷裏幸福地閉著眼睛,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這條掛墜就被阿心溫柔的戴在了脖子上,阿心告訴她,這條掛墜是他從一個古貨市場上淘回來的,老板說帶上了這個就能與自己所愛的人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離歌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離歌把吊墜放在唇邊輕輕地吻著,好像那就是阿心火熱的唇。
“你說如果我從這跳下去,你會不會永遠記住我?”離歌看著吊墜自言自語的說道。
回答她的隻有呼呼的風聲和咆哮的雨聲,“即使你不愛我了,我也要你記住我,你這輩子都休想將我忘記!”
離歌緩緩地閉上眼睛,笑著將自己的身體投入這黑暗的大地,風聲在耳邊撕裂般的怒吼,心跳在不斷的加速,好像馬上就要脫離了自己的身體,一聲巨大的雷聲在閃電的掩護下轟然的在離歌的耳邊炸響,她的意識漸漸的模糊,終於可以不用再麵對這殘忍的世界了,隻要她死了,他們的愛就還是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