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子煜微幹的發絲如瀑布展在身後,他星耀的憂眸落在她身上,從袖袍裏掏出來一張宣紙遞給她:“這個你拿走。”
她滿懷好奇心的拆開宣紙。
大大的‘休書’二字映入她的眼簾。
這是上次落在他這裏的休書。
付思樂控製不住的落下了淚水,淚珠一顆一顆的打濕了那份休書,她哽咽的抽泣:“離子煜,你欺負人,你總是喜歡欺負我,總是讓我哭。”
“這個是你的。”離子煜死鴨子嘴硬的繼續氣她。
她捏著那份休書一邊抹眼淚兒,一邊點頭:“好,我走,我走。”
她怎麼也沒想到離子煜把她重新叫回來是為了給她休書的。
眼睛紅腫的像一隻小白兔的付思樂氣呼呼的提著裙擺轉身。
忽而。
她的小手被一雙寬厚的大掌拉住,思樂的步子頓在原地,回眸,離子煜有些別扭的拉著她,說話結結巴巴的:“那個……那個……”
“什麼?”付思樂很想掙脫開他的大掌,但,心裏卻十分舍不得。
“那個……那個……”離子煜吞吐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咬著唇瓣兒,梨花帶雨的看了一眼離子煜:“你若不知說什麼,我就走了。”
“別走。”離子煜忽地攔住她:“我說……”
付思樂一點一點的挪著身子,眼睛瞅著他的緞靴等著他說話。
“你和他要成親了?”離子煜有些不好意思的問著,但是他卻不能不問,若是不問的話他會難受死的。
“恩。”付思樂蔫蔫的應著:“反正也沒有人喜歡我,我就嫁他了。”
離子煜忽地抬手從檀木桌上捧起了一杯提前斟好的酒水,仰頭全部灌了進去。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
辛辣的酒水刺激著離子煜的神經,他忽地拔高了聲音:“你不許嫁他。”
付思樂忽地抬眸,蝶翼的睫毛微抖:“為何?”
“就是不許。”離子煜再次鼓起勇氣說。
“不要你管我。”付思樂像一隻小獅子朝他吼著,小手拍開他的大掌,掙脫他的大掌:“我就要嫁,哼,我就要嫁。”
說著,思樂撩開紗幔就要逃開。
倏然。
她隻覺得全身被禁錮住了,離子煜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從背後緊緊的環住她,憂傷的對她喃喃自語:“我不想……我不想你嫁給別人。”
“你都不要我了,你都不要我了我為何不嫁給別人。”她委屈的說著,小手一根根的掰開他的手指頭,但是離子煜卻怎樣也不鬆手。
“我沒有。”離子煜趕忙解釋,酒勁緩緩上來的他麵容有些紅,酒氣微醺:“我沒有……”
“你是混球。”付思樂拍著他的大掌。
離子煜抱的她更緊了,生怕她離開似的:“是,我是個混球兒,但是,你願不願意……你願不願意嫁給我這個混球兒。”
一番話說出,付思樂隻覺得頭暈目眩,有些不敢置信的愣在那裏,離子煜的大掌握在她的纖腰上繞到她麵前,看著她瓷娃娃的小模樣,心裏生起了一份憐愛,他把那份休書拿過來當著她的麵全部撕的碎碎的扔在地上:“我……我……我好像有點兒喜歡你。”
“你騙人,我不要相信你,你喜……喜歡我還把我叫過來給我休書。”付思樂的小臉兒紅的像一個紅蘋果。
離子煜有些局促的摸摸鼻子:“我是為了把你騙過來。”
她忽而抬眸,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怔怔的望著離子煜:“騙我過來幹什麼?”
玄璟年間。
離漾褫奪了付思樂‘郡主’的封號,將付思樂賜婚於離子煜。
‘永和殿’正名為‘永樂殿’。
宮中的嬉笑聲愈發的醇厚了,每每清晨,宮人們都能看到離子煜牽著付思樂的小手在禦花園中散步。
而離子煜和離漾之間的嫌隙也因為付思樂而解開。
血濃於水,恐怕就是這個道理吧。
永樂殿的殿門口種著一顆象征著愛情的桃花樹。
樹根上。
離子煜握著付思樂的小手親手刻下了一行字: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