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自由了(1 / 3)

不知道何時回去的,隻是知道當她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柔軟的床上,旁邊的位置沒有絲毫的溫度,那種冰涼的觸感讓她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你醒了?準備一下,我們該離開了。”短暫的幾聲叩門,獨孤胤徑自推門而入,一臉胡茬的他看起來格外的憔悴。

“離開?去哪裏?”擁被而起,呂流蘇的腦子仍是沒有轉過彎來,大腦在短暫的空白後,陡然想起了昨晚火熱的一幕,一張小臉禁不住紅了,“冷霄呢?”

她忍不住探了探頭,突然很懷念他那樣鬼哭狼嚎的聲音,雖然聽著的時候讓人忍不住就想抓狂。

“快起來吧,吃過早餐後,我們就該走了。”沒有回答她的話,獨孤胤徑自說道,說完後,他轉身走了出去,那表情竟是少見的認真。

心中突然湧上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快速的起床穿衣,顧不得穿上鞋,她跳下床便衝了出去,可是任憑她翻遍了整棟屋子,仍是沒有看見冷霄的影子,隻是在房子後麵寬闊的草坪上找到了靜靜地停靠著的一架直升飛機。

“你別找了,霄已經走了。”在她的身後,獨孤胤輕輕的說道,眸子看向了遠處成群結隊的海鷗。

“你說什麼?”回過頭看著他,呂流蘇一下子愣住了,“走了?去哪裏了?”

“別再問了,他說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就這些,收拾一下,我們也離開吧。”看了她一眼,獨孤胤轉身離去。

在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呂流蘇一陣瘋狂的叫喊聲,“冷霄,你這個混蛋,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

那個聲音隨著海風飄去了很遠很遠,躲在岩石後麵的男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機械性的上飛機,一臉木然的表情,當飛機轟鳴的掠過這座小島時,她的鼻頭突然一陣泛酸,“我要睡了,別來煩我。”她甕聲甕氣的說道,隨即合上了眸子。

就那麼靠在那裏,沒人看見墨鏡下那雙泛紅的眸子,坐在她對麵,獨孤胤隻是淺淺的啜著杯中的酒,臉上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樣是對的嗎?他捫心自問。早上的時候,他看到了霄的不舍和無奈,而他仍是執意這樣做,難道僅僅是因為爺爺的那句話嗎?

“隻要呂流蘇成了獨孤家的孫媳婦,你可以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爺爺不會再攔你,否則,你就乖乖的呆在這裏做好你的本分。”

看著那張秀美的容顏,他淡淡的笑了,或許他為的不隻是那句話,更多的則是因為她就是呂流蘇,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人,一個能撩撥起他心底最深處那根弦的女人。僅是這一點,他就不會放開她。

“我臉上開花了嗎?你一直盯著我看。”在他發呆的時候,呂流蘇突然說話了,一臉的不耐煩。

“你比花看起來更美。”唇角微揚,獨孤胤絲毫不吝於給人讚美,手中的酒杯在輕輕搖蕩著,那一圈圈琥珀色的光暈在杯壁邊緣盤旋,“要不要來一杯?”

“和你一起喝酒,我怕反胃。”呂流蘇絲毫不給他麵子,摘下那遮住了半張臉的墨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你好像對我有很大的偏見,你知不知道我很無辜?”聳了聳肩,獨孤胤倒了一杯酒推到她麵前,“如果早知道當年和我相親的人是你,我一定會讓你看到什麼才是最完美的紳士。”

“嗬嗬。”呂流蘇皮笑肉不笑的笑了,“我討厭男人,尤其是討厭像孔雀一般的男人,所以你注定入不了我的眼,知道嗎?”

“哦?”獨孤胤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看著她,“看來我們還真是絕配呢,一個不喜歡男人的女人,一個不喜歡女人的男人,怎麼看都像是完美的一對啊。”

看著他那惡心巴拉的表情,呂流蘇做出了一副嘔吐狀,感覺整個胃裏似在翻江倒海一般。

“哈哈。”看著她那揪心揪肺的模樣,獨孤胤不可自抑的大笑起來,這樣就被嚇到了,一點都不好玩。

“你耍我?”柳眉倒豎,隔著一張桌子,呂流蘇突然掐向了他的脖子。

“喂,你謀殺親夫嗎?咳咳咳。”一口氣沒接上來,獨孤胤劇烈的咳嗽起來,不過,她越是這樣,他就越喜歡,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男人的賤性。

“親夫?”聽到他的話,呂流蘇突然笑了起來,手下的力道微微的緩了緩,那雙柔白的小手輕輕的撫上了那張俊美的臉,“別忘了我和冷霄還沒有離婚呢,你這樣說就不怕他會吃醋?”

“吃醋怕什麼?又不會要了人的命。”獨孤胤不怕死的說道,一雙手臂用力的圈住了那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況且,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應該以身相許嗎?”

“以身相許?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她作勢要打他,卻被他一個反手製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拽,“你知道為了你,我都多久沒找過女人了嗎?”

“你愛找不找關我什麼事啊?”看看,說的他好像個怨夫似的。

“口無遮攔的女人。”下一刻,他的唇準確無誤的封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

許久,他緩緩地放開了她,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掃過她嫣紅的唇瓣,“以後要習慣我的味道,知道嗎?”

“哦?麻煩你下次品嚐女人的時候可不可以先刷個牙啊,惡心死了。”

同一片寥落的星空下,冷霄四仰八叉的躺在芳草萋萋的草地上,那漫天的星子在調皮的眨著眼睛,在他的周圍橫七豎八的堆滿了瓶子,當又一瓶酒被仰頭灌下的時候,他突然笑了起來。

“女人,如今你自由了,開心嗎?”

對著夜空,他喃喃的說道,唇角有一抹蒼涼的笑在慢慢的蔓延開來。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道急匆匆的腳步聲。

“老大,龍天嘯的電話。”

看著他,火炎無聲的歎了一口氣。

自從老大從那座孤島上回來以後,整整一個禮拜了,每天他都是喝的爛醉如泥,日夜不分,他看在眼裏卻也隻能是無能為力。

“嗬嗬,消息還夠靈通啊,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

冷霄一臉嘲諷的說道,接過手機,他仰頭又灌下了一口酒,“有事嗎?”

“我要見龍九,現在,立刻,馬上。”

話筒那端,龍天嘯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仿佛在冰水裏浸過一般讓人有著一種徹骨的寒涼。

“龍九?”

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冷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龍九是誰?我不認識啊,你找錯人了吧?”

“冷霄,你少給我裝糊塗,快點把呂流蘇給我交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啊。”

龍天嘯又說了一句,從那聲音裏不難聽出,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三年了,這三年裏,他翻遍了每一個角落,可是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竟然讓人找尋不到一點蹤跡,如果她再不出現的話,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過下去了。

沒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樣的無趣。

“呂流蘇已經死了,就算是她活著,我也不會把她交給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冷霄淡淡的說道。

“你敢?”

話筒那端,龍天嘯的聲音冷厲了很多。

“你可以看看呀。”

說完,不等他答話,冷霄徑自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一旁,他的眉又一次緊緊的皺了起來,“獨孤胤回來了沒有?”

揉捏著疼痛的眉心,他狀似隨意的問了一句,當那個身影掠過心頭的時候,心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突然沒來由的痛了起來。

“還沒有,不過有消息傳過來說,近期他們可能不會回來了。”

看著他,火炎輕輕的說了一句,三年前,老大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執意帶著傷痕累累的少夫人去了孤島,可是三年後,老大卻隻身一人回來了,回來的這一個星期,他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其他的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是嗎?”

低低的說了一聲,冷霄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告訴胤,沒有我的通知,近期之內不要回來。”

“是。”

說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火炎轉身離去。

“寶貝,有人說,婚姻是花花公子的一次畫地為牢,一次慢性自殺,你怎麼看這句話啊?”

搖晃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獨孤意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眼睛則是若有似無的瞟向了她的身上。

“慢性自殺?”

唇角微揚,呂流蘇一臉壞壞的笑了,“我不介意你死的更快一點,來個一刀了結豈不是更好。”

“真是狠心的女人啊,枉費我這麼多年對你掏心掏肺的,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手撫著胸口,獨孤胤做出了一副西子捧心狀的模樣,“我死倒是沒什麼關係,隻是你守活寡會比較辛苦點,我可不想人都死了,結果還被你給戴綠帽子。”

“綠帽子?”

呂流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要不要再送你一條綠圍巾啊?那樣會更加的保暖哦。”

“呂流蘇,你太過分了。”

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獨孤胤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是嗎?這樣就生氣了?真是沒風度。”

斜睨了他一眼,呂流蘇轉身向門口走去,和一個瘋子說話一向不是她的樂趣。可就在經過獨孤胤身邊的時候,猛地被他拉住了手臂。

“蘇蘇,我們結婚吧。”

看著她,獨孤胤一臉認真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經做好了被你戴綠帽子的準備了。”

“哦?”眉尖微挑,呂流蘇細細的打量著他,“可是怎麼辦呢?我還沒做好犯重婚罪的打算,所以下輩子吧。”

“隻要你答應嫁給我的話,霄那邊不是問題,相信我,我是認真的。”

就怕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獨孤胤死死的握住她的手腕,那強勁的力道似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裏才罷休。

“我沒興趣陪你玩過家家的遊戲。”

說完,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呂流蘇轉身走了出去。

當門“哐啷”一聲在眼前合攏的時候,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獨孤胤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漫長的等待注定傷感,可沒有結果的等待卻注定了淒涼。

腦海中閃現過他們相處的一幕一幕,每一幕都是那樣鮮活的存在於他們的記憶裏,如同放映一部老電影,最終慢慢定格。

夜,如此的靜寂,浩淼的星空下,呂流蘇靜靜的站在那裏,深吸一口氣,似乎連空氣中都有著一種淡淡的甜香。

一個禮拜,離開那座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了,曾經那麼迫切的想要離開,可現在真的離開了,自己反倒更加的失落了,就像是大海裏的一頁扁舟一樣無從著落。

“你在擔心他?”

不知道何時,獨孤胤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側,仰望著那一片星空,他的聲音顯得那樣的空曠。

“你想的太多了。”

轉過身看著他,呂流蘇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獨孤胤,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怎麼?你想回去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獨孤胤不答反問。

“我想我媽媽了,三年沒見了,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呂流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手無意識的撫向了小腹,曾經也會有一個孩子叫她媽媽,可是她卻不小心將孩子給弄丟了,那個孩子甚至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

“你放心吧,霄會讓人照顧好她的,你現在能做的隻是呆在這裏,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我會讓你回去的。”

轉過頭看向遠方,獨孤胤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出什麼事了?是冷霄讓你這麼做的,對不對?”

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呂流蘇冷聲問道,那個該死的臭男人又在搞什麼?難道說他折騰的還不夠嗎?

“是,他說在一切事情解決之前,讓你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哪裏都不能去。”

獨孤胤實事求是的說道,至少這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他有足夠的能力去護她周全。

“該死的”

狠狠的咒罵了一聲,呂流蘇猛地轉過了身,“他到底想幹什麼?難道說他瘋了,他知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龍天嘯的對手。”

“可是這是他唯一能為你做的,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更好的能夠讓你脫離龍門的方法。”

獨孤胤輕聲說道,他又何嚐不知道,那無異於以卵擊石,可是他也知道,那也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蠢材,笨蛋,白癡加三級啊。”

呂流蘇口不擇言的罵著,罵到後來,聲音卻越來越小,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痛了起來。

那個笨男人啊。

“如果我是霄,我也會那麼做的。”

良久,獨孤胤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做個屁,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現在我必須馬上回去。”

轉過身,呂流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那語氣有著毋庸置疑的堅定。

“不行,沒有霄的電話,我不可能讓你回去的。”

獨孤胤的聲音同樣不容人反駁,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所以他必須遵守。

“你以為你能攔得了我嗎?”

雙眼微微的眯起,呂流蘇輕飄飄的說道,血楓龍九並不隻是一個代號而已。

“你可以試試看。”

話音剛落,就看見獨孤胤的身子慢慢的向後方倒去。

“忘了告訴你了,如果我想走,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攔得住我。”

拍了拍手,呂流蘇轉身然後走進了蒼茫的夜色中。

這是這座醫院裏最好的房間,住的是一個蒼白卻無比美豔的女人,隻是女人如花一樣,再美的花如果缺少了水,最後也是會枯萎的。

紫曦就那麼靜靜的坐在窗前,從這個角度可以將整個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可此時,那雙美麗的瞳眸裏卻是一片空洞,有風吹來,淩亂了她一頭的長發。

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以為不過是大夫的例行查房,紫曦並沒有回頭,當身後依然靜默無聲時,她猛的轉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