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蘇州永安赴詔,住大相國寺“惠林禪院”。惠恭皇後甞於簾下見,登對罷,乘空而去。自爾,以太宮所進禦膳供養,復令取禪師所食之餘還宮;又以地錦製法衣,自綴禪牌賜之,以表奉法之誠;冬月,賜紅錦帳子,乃至服飾器皿之類。光遂以宮中所賜法衣回施法雲佛照禪師,法雲復寄與洪州寶峯湛堂和尚,書雲:“地錦法衣與師弟行先師之道。”湛堂示寂留山門,至今猶存。
祐國金襴
湑終海島
亮隱西山
(《會元》三)洪州西山亮座主
棄經論,因參馬祖,祖問曰:“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
亮曰:“不敢。”
祖曰:“將甚麼講?”
亮曰:“將心講。”
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
亮抗聲雲:“心既講不得,莫是虗空講得麼!”
祖曰:“卻是虗空講得!”
師拂袖而出,
祖乃召雲:“座主!”
師回首,
祖曰:“從生至老,隻是者箇。”
師豁然大悟,遂禮拜。
祖曰:“者鈍根阿師禮作麼!”
亮歸告眾曰:“某甲所講經論,謂無人及得。今日被馬祖一問,平生工夫氷釋。”
已而乃隱西山,更無消息。至今西山中人往往見之。
政和中,有士人姓熊,失其名,世為邦陽人。遊洪之諸山,道過翠岩。時長老思文即其鄉人,遣二力荷轎舁,至空相所。經林壑隱翳,忽覩一僧貌古神清,龐眉雪頂,編葉為衣,坐於磐石,如壁間畫佛圖澄像,心疑其異人,自惟:“亮公隱於西山,恐或是也。”
踧踖而問曰:“莫是亮公不?”
僧以手向東指,熊隨手回,顧失僧所在。時小雨新霽,熊撫其坐處而石猶溫。
回顧躊躇大息曰:“夙緣不厚,遇猶不遇也!”
大道鬆妖
(汾陽法嗣 《僧寶傳》下)
泉大道住保真庵,蓋衡湘至險絕處。夜地坐祝融峯,下有大蠎盤繞之。泉解衣帶縛其腰,中夜不見。明日杖策徧山尋之,衣帶纏枯鬆上,蓋“鬆妖”也。
黃龍赤斑
(《傳燈》廿一)
福州皷山智嶽了宗大師至鄂州黃龍,問曰:“久響黃龍,到來隻見赤斑蛇。”
黃龍曰:“汝隻見赤斑蛇,且不識黃龍。”
宗曰:“如何是黃龍?”
曰:“滔滔地。”
宗曰:“忽遇金翅鳥來,又作麼生?”
曰:“性命難存。”
宗曰:“恁麼即被他吞卻也!”
曰:“謝闍梨供養。”
黃牛拒戒
(《會元》十)
政黃牛者,錢塘人,住餘杭功臣山。幼孤,為童子,有卓識,詞語皆出人意表,其師稱於人。
有大檀越奇之,以度牒施之。
跪捧,謝而不受。
其師問故,
曰:“恩不可輕受,彼非知我者!特以師之言‘施百千於一童子,保其終身能施物不責報乎?’如來世尊大願度生,則有慈廕,今《妙法蓮華經》是。當折節誦持,恩併歸一,於義為當。”
師自是益奇之。
年八十,果以其誌為大僧,遊方問道,三十年乃罷。
師子遇姦
(《會元》一)端師子
錢穆父赴官浙東,見之,約明日飯。端黎明獨往,避雨入道傍人家,幼婦出迎。俄其夫至詬逐,竟為羅卒所收。穆父吏速客見之,問故,曰:“煩寄聲錢公,本來赴齋中塗,奸情事發,請自飯。”
穆父聞之驚且笑,顧客曰:“此僧胸中無一點疑事。”
石頭路滑
(青原思法嗣 《會元》三)
鄧隱峯辭馬祖,祖雲:“什麼處去?”
峯雲:“石頭去。”
祖雲:“石頭路滑。”
峯雲:“竿木隨身,逢場作戲。”
遂到石頭,繞繩床三匝,振錫而立,雲:“是何宗旨?”
頭雲:“蒼天!蒼天!”
峯無語。
回舉似祖,祖雲:“更去問他,待他有語,汝便噓二聲。”
峯去,依前問,石頭廼噓兩聲,峯又無語。
回舉似祖,祖雲:“向汝道,石頭路滑。”
馬祖問丹霞:“從甚麼處來?”
霞曰:“石頭。”
祖曰:“石頭路滑,還躂倒汝麼?”
霞曰:“若躂倒即不來也。”
五祖機峻
(普燈十一)蘄州五祖法演禪師
自海會遷東山,太平佛鑑、龍門佛眼二人詣山頭,省覲。祖集耆舊,主事備湯菓夜話。
祖問佛鑑:“舒州熟否?”
對曰:“熟。”
祖曰:“太平熟否?”
對曰:“熟。”
祖曰:“諸莊共収稻多少?”
佛鑑籌慮間,祖正色厲聲曰:“汝濫為一寺之主,事無巨細悉要究心,常住出計一眾所係,汝猶罔知,其他細務不言可見。山門執事知因識果,若師翁輔慈明祖師乎?汝不思常住物重如山乎?”
蓋演祖尋常機辨峻據如是。
明招虎尾
(羅山道閑法嗣 《會元》十三)
明招問疎山:“虎生七子,第那箇無尾巴?”
山雲:“第七箇無尾巴。”
老宿鼠糞
(《傳燈》廿七)
昔有老宿,一夏並不為師僧說話,有僧自歎曰:“我隻與麼空過一夏,不敢望和尚說佛法,得聞正因兩字也。”
老宿聊聞,曰:“闍梨莫嘶速,若論正因,一字也無。”
道了乃扣齒,曰:“適來無端與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