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背後有人嘶吼,我立即回頭,舉起左臂片刀抵擋對方片刀,右手鋁合金管疾風般落下,正中頭頂,咣的一聲,震的我手都發麻,那廝連半點聲息都沒發出,人就軟綿綿倒下。
戰鬥至此,已經無人再敢來攻,我提著片刀四處看,但見有掙紮想起的,過去就是一刀。
這裏砍人我已經摸清路數,砍人看著凶狠,其實跟老家群架一般無二。雖然用的是明亮的刀,不過材質極差,就是街上十塊錢一把的西瓜刀,被鋁合金管隨便一砸,就變形扭曲成廢鐵。另外,他們砍人也有技巧,來來去去都是前胸,後背這些不致命的地方,而且隻是砍人,卻不捅。
像前胸後背這種地方,你就是砍的稀爛,也不過是血肉模糊,不會致命。但敢你直接捅一刀進體內,那可是會直接斃命的。
所以說,砍人十下,不如捅人一刀,就是這個道理。
眼下榮哥這些馬仔看著凶狠,真正砍起來也都是草包一群,沒一個敢下死手的。不過話說回來,作為馬仔,不過是跟著老大混飯吃,哪有多麼的實心實意?老大吃了肉也不過讓馬仔喝口湯,馬仔能有多麼拚命?江湖中人不過相互捧場而已,大家之間又沒有多麼離譜的深仇大恨,有必要拚個你死我活?
另外這也跟地域文化有關,畢竟南國可是傳承了千百年的儒家之道,那是正宗的漢人血統,腦子靈活,但打架鬥狠這方麵在全國而言就靠後了。哪像西北東北地區,都喜歡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再者,江湖上也講究個道義,殺人不過頭點地,如果矛盾不大真沒必要鬧的你死我活,砍人時打敗對方即可,正所謂,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作為失敗的一方,受傷以後隻要對方不趕盡殺絕,我躺地上裝死有何不可?
就像今晚這情況,敢說我要是發狠想殺光他們,不用說這些躺在地上的家夥保證跑的比劉翔還快。
因而,這一戰是我打出了威風,打出了氣勢,他們就不敢再起身反抗,也沒必要反抗。
那邊德叔已經從地上爬起,他身上被砍了七八刀,血糊了滿身,但不致命,還能正常行走。
但怎麼說他是老大,哪怕此刻行動如常,作為小弟我也得上前扶持,這是禮數。
就在我朝著德叔前進之際,德叔忽然臉色大變,雙麵圓睜,口裏一聲大喊,“阿發小心。”同時向我衝來,將我向右一扳。
我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回首一看,先前在水哥家裏就對著德叔拔刀相向的馬仔出現在我身後,此刻他手裏攥著一把尺半長的尖刀,已經貫穿德叔身體。
這才是真正的凶人,前麵那七個純粹是充人數的。
他一刀刺進德叔小腹,還將刀柄九十度旋轉,這是要致人於死地的節奏。
就聽德叔喉嚨一聲悶哼,那廝的目光就瞄準了我,眼神輕蔑的像是看一隻待宰羔羊。
這時的我已經被嚇破了膽,差點沒從地上站起,不由自主的尿了一褲襠,但也隻是一瞬,我手裏的鋼管就砸在他頭上,因為我心裏很清楚,德叔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
既然起了殺心,他是不會允許逃脫活口。這些事我沒經驗,全是電影裏演的。
所以,我現在盡管害怕,但還不能放棄反抗,畢竟,我要活命。
一管子下去,那廝頭骨極硬,竟然未倒,反而瞪著眼睛看我。
這時就聽德叔發話,“斬佢!”或許是氣血攻心,德叔喊的是白話,或許他想起了當年血戰銅鑼灣的歲月,錯將我當成別人。
我沒有猶豫,直接一刀劈在那廝肩膀,刀片陷進去半寸,便被骨頭卡住。
這就是西瓜刀的弊端,材質不行,砍人也不給力。其實我原本是對著他脖子砍的,結果那廝躲了一下,因此砍偏。
那廝也發覺出我是狠人,想抽出尖刀,結果被德叔抓住他手腕,掙脫不開。
見此情景,我不敢猶豫,掄起鋁合金管猛砸他天靈蓋,一次下去他就身子發軟,二次下去血肉迸飛,三次下去他已躺倒,砸在他臉上。
回頭去看,後門榮哥手握片刀,已經奔到我跟前,卻不敢斬,而是瞪大眼睛看著我,滿眼恐懼。
我沒給他好臉,反手就是一棍子抽在他臉上,並且是連續擊,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力度,將他抽的連連後倒,第六次時他終於堅持不住,躺倒在地。
我還不解氣,將管子高高舉起,準備來次重擊,就聽後麵德叔大喊,“阿發!”
我便停下,回頭扶他,他已經跌到在地,渾身抽搐,口裏也開始出血。
他努力吐著血沫,咬牙對我道:“打電話。”
我問,“打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