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阿蓮(2 / 2)

她:“真的,我叫白蓮花,他們平時都叫我阿蓮。”

我半張著嘴愣在原地,狐疑地看著她,“有沒有這麼巧啊?”

她笑:“就是這麼巧,這就是緣分,奇怪吧。”

我就道:“那你拿身份證出來給我看看。”

她說:“在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不都告訴你,我的身份證丟了。”

我又低頭思索,還是不對,“你在警察局裏麵說的好像不是這個名字。”

她反問,“不是嗎?”

老實講,我們是分開做的筆錄,我根本不知道她做筆錄時候說的什麼名字。

她不想告訴我名字,或許是有她的原因,既然這樣我也不必強求,就當她是白蓮花吧。

我舉起酒杯,“阿蓮,為我們以後都能發財,幹杯。”

阿蓮笑吟吟地看著我,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六支啤酒很快喝完,我倒沒什麼,阿蓮卻開始活潑,拉著我說快走,回賓館給你做兩重天。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也不懂得兩重天是指什麼,就由著她性子來。路過樓下超市時,她還瘋瘋癲癲去拿了許多冰塊,又買了跳跳糖。

我第一次見跳跳糖,問她是什麼,她也不答,隻是撕開包裝往我嘴裏灌,然後捏著我嘴唇讓我體會。跳跳糖一見水就四處亂蹦,果然對得起這個名字,但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玩。她卻捂著嘴巴笑而不語。

回到房間,她忽然一改瘋癲形象,正色問道:“告訴我,今天在車上你為什麼那麼神勇?”

我答:“因為我看到那個士兵大無畏的獻身精神……”

“除了這個呢?還有沒有別的原因?”

她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神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跟今天在車上她被抓走回頭看我時的感覺很相似,但又不一樣。

我思索著,醞釀著,最終還是絆絆磕磕地說道:“其實,呃,我,嗯,就是,那個……我不想看著你被人欺負。”

我一口氣說完後麵的話,嘴巴就被一雙熱唇堵住……

她說,她回頭看那一眼,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她本來是想告訴我,讓我看好她的行李。

但是,當她看到我為她舉起拳頭的哪一刻,她的心忽然就融化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迫切地想把自己獻給我,完完全全,毫無保留。

這是無比瘋狂的一個晚上,我終於知道了冰火兩重天的含義,也知道了跳跳糖的用途。

這是有生以來,我最快活的一個晚上。

也是我到達東莞後所過的第一個晚上。

她給我取了個外號,一夜九次狼。並且還特別用筆把狼字寫出來,她說,“你就是狼,吃人的狼,吃起來就沒夠的狼。”

我說我屬狗,就是最普通的土狗。

她就吃吃的笑,說:“你是吃屎的狗。”說完又呸呸呸,“真笨,我怎麼能說自己是屎呢。”

呆了一會她又問:“阿發你說咱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我側臉不滿地看著她,“這還用問?你當然是我的婆娘了嘛。”

阿蓮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我不,我不想當你的婆娘。”

我就有點驚訝,“為什麼?”

她說,“我不想去西北地區那個破山溝。”

我就笑,“那怎麼辦?你昨天晚上不早說,現在你肚子裏可能都有我的娃了。”

她就捂著肚子一臉驚歎,末了問我,“那你喜歡小孩子嗎?”

“喜歡啊,當然喜歡。”我摸著她的頭發笑著道,“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她聞言忽然不鬧了,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我,而後說:“昨晚太累了,睡會吧。”

她的話像是有魔力,我很快進入夢鄉。

早上,是電話的鈴聲把我吵醒,我迷迷糊糊下床,去接電話,是我大打來的,他問我有什麼事。我說沒事,就是給你彙報一下,我安全抵達東莞,並且找到工作,生活不用擔心。

我大就說:“那沒事就掛吧,打電話挺貴的,以後有空了給我寫信。”言畢,不等我說話,就把電話掛了。

我看看通話時間,剛好59秒,心說老頭真會掐時間。

然後我開始喊阿蓮,因為她不在床上。我叫了兩聲無人應答,頓覺不妙,趕緊看櫃子,果然,阿蓮的兩個箱子不見了。

我又衝到床頭檢查我的背包,裏麵的錢還在,但是多了一張紙條,上書:東莞時價,包夜三百,薪金我已拿走,見你熟睡不忍打擾,望君日後興隆發達,有緣再見。阿蓮。

看完字條我趕緊數錢,來來回回三遍,結果都是一樣,4700元。

也就是說,阿蓮拿走了三百。

那是包夜費。

這個婊子!我狠狠地罵著,卻不知為何,心中一陣失落,鼻根發酸。

她可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個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