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到廣東(1 / 2)

我叫周發,周天子的周,發財的發。

其實我爹給我取名時想叫我周“潤”發的,結果那個潤字不會寫,又不好意思問人,就自己胡亂編了個潤字,結果編出來的不像,胡亂塗抹了幾次後,幹脆就叫周發。

周發這個名字很好,最開始時,別人喊我爛仔發,後來叫我發仔,又後來很多人喊我發哥,至於現在,他們都很恭敬的稱呼我為……周先生!

從爛仔發到周先生,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有好事,也有壞事;有喜事,也有悲事。但對我而言,最珍貴的則是那些見不得人的事。

原本我打算將這些事統統爛在肚子裏,帶到墳墓,後來想想,或許我應該說出來,是非曲直讓大家評斷,或許能從中間得到一些啟迪。

有關故事裏的人名,地點,甚至一些事件發生的年份,我都做了一些藝術性的改編,主要目的是不想讓大家聯想到身邊的某些人,或者曾經經曆過的某些事,以避影射之嫌。

好了,閑話少說,言歸正傳,我們從2000年開始回憶。

……

2000年七月,我把西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撕得粉碎,背上行囊,隻身一個人闖廣東,這也是無奈之舉,家裏實在是太窮了,窮到父親背著我去賣血也沒辦法湊齊那筆學費,村口老瞎子說,這是我的命。

我不信老瞎子的話,隻信眼前的事實,所以我背起行囊,踏上南下的列車。

一下火車,就被迎麵而來的熱浪驚訝。

同樣是七月,同樣是熱,但北方的熱和南方的熱截然不同。

北方的熱是幹熱,太陽照的你流汗,有風就會很涼爽。

南方的熱是濕熱,空氣蒸的你流汗,有風也是熱風。

我對著熱浪吐了口唾沫,想說廣州我來了,結果話還沒出口,熱浪就把唾沫送回來,糊了我一臉。

我狼狽地用袖子擦臉,偷偷向四周看,才發現自己多慮了,根本沒人鳥我。

遠處有人舉著小紅旗在喊:“東莞東莞,去東莞的長途空調車來買票了,三十一位。”

聽到這個我心動了,因為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東莞,我同學就在東莞,已經兩年了。

來時通過電話,他說隻要你到了東莞,就是我的地界,隨便你呼風喚雨。

所以我沒有猶豫,背著背包擠過人群,手裏捏著提前數好的三十塊錢,大聲喊著我買張票。

話音剛落就有人抽走我手裏的錢,緊跟著塞給我一張紅票,上麵是手寫的東莞車票四個字。看到這樣的票第一時間我心裏就咯噔一下,心說會不會是騙子?

沒等我理出個頭緒,旁邊一個白白淨淨的女孩抬頭問我,“你也去東莞啊?”

女孩約莫十八九歲的樣子,穿白色連衣裙,披肩發,臉上擦著淡粉,那時還不流行眼影睫毛之類,很天然的美。

她說話的口音跟我以往聽過的口音完全不同,我們老家的女孩子說話口音比較重,聽上去特別憨,特別笨。但這個女孩說話的口音就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按我現在的經驗肯定能聽出她是湖南還是湖北,但當時我還是個土包子,隻覺得女孩子說話好聽人又好看,腦子都不會轉了,隻會傻愣愣地點頭。

女孩笑了,露出一口好牙齒,大方地朝我伸手,“喏,我也是去東莞,咱們順路喲。”

我笨拙地把手在自己褲子上擦了擦,然後才伸出去和她握手,這是我第一次和女生握手,感覺她的手軟軟的,綿綿的,又小小的。

女孩又笑了,“呐,握完手我們就是朋友了,路上要相互幫助喲。”

我再次點頭,傻笑。這時搖紅旗的男人喊話了,“好啦人夠啦,我們先發車啦,買到票的跟著紅旗走,千萬不要走丟咯,走丟車票就作廢咯。”

女孩聞言表情立馬切換到焦急,原地跺著腳道:“哎呀要出發啦,快走快走,晚了就不能上車了。”

她嘴上這麼說,身子卻不動。

我往下一看,她手裏拎著兩口大箱子,每口箱子都有我的背包兩個大。聰明的我立即知道了女孩不肯走的原因,根本不用女孩開口,很蠻橫地把自己的小包塞進她懷裏,自己雙手同時出擊,一手一個,拎起兩口大箱子就跟著隊伍走。

走出十多米我就開始後悔,充什麼大尾巴狼啊,這兩口箱子少說也有六七十斤,哪裏拎得動。

後麵傳來女孩子關切的呼喊聲,“不要提著走啦,哎呀你不要提著走啦,好重的。”

臥槽!

我一個大老爺們居然提不動兩個箱子?

我怎麼能讓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看扁?

她越是這樣說,我越是用力,就是要表現給她看,哥有的是力氣。

結果女孩生氣了,她在後麵朝著我大喊,“哎呀不要提了,你滾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