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外某處山洞內,大內高手五人此時正身居其中,各自身上傷口皆已包裹完畢,他們都懷著感激的眼光看著獨依在洞口的青年人。
青年人獨自倚在洞口的一塊凸起的巨石之上,俊美的臉微微抬起向著夕陽,血紅的微光照亮他愁苦的麵容,他的表情是那麼的憔悴滄桑,連久經江湖的曾江湖看到這一副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麵容時,都暗自感到詫異,卻又不好意思上前詢問。
雨孤城卻不在意這些,見到林昊天麵容有異,便索性說道:“林兄弟,見你近來氣色極差,是不是遇見了什麼煩心事,不然說出來且讓大家想想辦法,共同為你解決了罷。”他不知林昊天與師妹的淒慘故事,自然不知道林昊天支離破碎的心,這些話出來確正好刺痛了林昊天最敏感的深處。見林昊天渾身突然一顫,蒼白的臉更抹上一股悲涼淒苦,他再也不好再說。
林昊天慘然一笑,麵頰依是著這夕陽,他記得那天將師妹抱出白虎堂時,也是一抹陽光照在師妹的臉上,他一時又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之中。大內高手五人見林昊天臉色一會兒又是慘淡,一會兒卻有些淡淡的溫馨,這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一副疑惑的神情。
陳宇突然黑著臉從洞外走來,五人見他麵色便知會有不好的消息傳來,洞中氣氛更加沉重了。
又見陳宇手提一壺酒,悶悶的走進,又悶悶的坐下,隻顧著喝酒,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可他的臉色卻分明越發沉重,隻叫眾人看得奇怪,隻覺得這一老一壯身上都有說不出的神秘。
曾江湖終於忍不住了,恭敬說道:“這位老前輩,不知外麵局勢如何,且說於我們聽聽。”
誰料陳宇擺擺手,並不答話,依是喝著悶酒。
夢隨心見這人如此傲慢,怒道:“老頭子,我四哥問你話呢,你怎得不答話。”
他話音還未落,曾江湖急忙製止,厲聲說道:“九弟不可無禮,老前輩此時心情不佳,我們暫且等等吧。”
陳宇抬起眼睛望了曾江湖一眼,冷哼一聲道:“啊,還是你懂得尊敬老頭子,看在你的麵子上,我便不將那人腦袋扭下來了。”
“你!”夢隨心怒哼一聲,大內高手名震四方,何時又受過這種侮辱,他又看見自己的四哥對那老頭子恭恭敬敬,自己心中更加不高興了,於是便想努力掙紮站起來一走了之,誰知剛微微一動,全身突地疼了起來,他慘叫一聲,又軟綿綿的倒了下去。惡毒的眼睛卻始終盯著陳宇。
陳宇冷笑道:“你們都受了很重的傷,還是乖乖的躺著吧,要不然傷口再撕裂了就不會有人給你們包紮了。”他頓了頓,喝了口酒又說道:“老頭子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們最好不要惹我。”
夢隨心又是哼了一聲,卻是不再開口。
洞中又是陷入了沉默,隻有陳宇獨自喝悶酒的聲音。
倚在洞口的林昊天突然渾身一顫,仿佛是剛從回憶中驚醒過來,這才見到了陳宇,便恭敬說道:“陳爺爺,外麵局勢如何。”
夢隨心冷笑幾聲,他本想著陳宇會以同樣態度對待林昊天,沒想到陳宇語氣竟然同林昊天一樣恭敬,他說道:“林小兄弟,現在外麵局勢非常不好,安祿山已起兵,軍隊已全麵南下了。”
“啊!”幾乎洞中所有人都慘叫一聲。
“啊,老前輩,請你繼續說下去。”曾江湖驚呼道。
陳宇丟下酒壺,恨恨說道:“河北各縣望風而解,竟毫不能阻擋安祿山鐵騎,現在情況惡極,安祿山攻入洛陽已是早晚之事了,如果他照著這個速度繼續推進,我看一月內外,洛陽必被攻陷無疑,到時候,哼哼。”
他這一言對大內高手而言無異是晴天霹靂,隻見這五位大內高手此時麵色猙獰,眼淚卻齊齊留了下來,皆道:“作為大內之人,竟然不能為國效一份力,隻能眼睜睜的坐在這裏看著國家陷入危機之中,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罷了。”說罷,竟皆要自拍天靈而盡。
林昊天驚呼道:“各位大哥萬萬不可!”他說著,身子已猛然躍了出去,可身子還在半空之中時,陳宇已陡然而上,手指飛快在五人穴位一點,五人身影一頓,便再也動彈不得了,林昊天這才才安下心來,心念:“好險。”嘴上說道:“眾位大哥切勿心急,我們幾人想想辦法,總還有辦法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