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吱呀吱呀的前行著,好似永遠不會停歇,林昊天躺在黑暗中,突然覺得異常的孤獨,異常的恐懼,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恐懼過。
以前他無聊的時候,總喜歡想他的師妹,想師妹甜甜的酒窩,想師妹婀娜的身姿,想當他想到這些,他都會不自禁的微笑,仿佛天地間沒有東西能夠打倒他,師妹便是他的信仰。可如今,信仰成了他的心傷,他已絲毫不敢去想任何有關於師妹的回憶,他突然覺得好怕。
又行了幾個時辰,馬車大門又打開了,那猥瑣老者將林昊天扶了起來,又往他嘴裏灌了幾口水,說道:“別想著死了,如今天下形勢已有了重大變化,安祿山要在範陽起兵了!你這種人若都死光了,怎能抵得住安祿山重兵南下!”
林昊天猛地一震,整個人也瞬間清醒了多很,心道:“什麼!安祿山竟然要在範陽起兵!”
“哈哈,隻不過你將他的虎將劉偉豪打死了,如斷其臂,安祿山起兵了日子又推延了許多,咱們選撤到洛陽,再商量他事,我將你的穴道解了,你萬萬不可自盡!”他話音剛落,右手探出去解林昊天周身穴位,左手如快刀一般輕鬆割掉綁住林昊天的繩索,竟然是在同一時間完成,顯然是位武功極高的人物。
林昊天鬆了綁,解了穴,也不想著再自殺了,第一句話便說道:“這安祿山此時是不是在範陽。”
“是!”
“那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我們已經離開範陽往洛陽方向走了一百裏了。”
“速度返回,回到範陽去!”林昊天聲音之中帶著一絲淒涼和悲愴:“我要回去手刃了這個逆賊,那天下豈不是就無憂了。”
猥瑣老者其實也有姓名,他姓陳名宇,在幾年前投奔了安祿山,他本是懷著一腔熱血,誰料到安祿山竟然是個篡朝逆賊,他發現之後忍住這個秘密,想要等到有什麼機會可以將安祿山的陰謀大白於天下,但終究是沒有找到機會(陳宇為什麼沒有機會說來複雜,筆者暫且不提)。當他發現林昊天的時候,他就隱隱感到這是一個契機,直到兩天才抓住機會,帶著林昊天便往洛陽方向逃,他隻想著逃得越遠越好,誰料到林昊天竟然提出要回去,他怎能接受。
於是他說:“這怎麼可以,此時範陽高手雲集,全是安祿山的手下,又有十五萬雄兵鐵騎蓄勢待發,現在回去必死無疑,何況你左手已廢,我知道一個人可以治療你左手之傷,那人便住在洛陽,我看我們還是速速去洛陽先。”
林昊天低頭沉思,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師妹,於是他說:“好!咱們就去洛陽!而且要越快越好!”
陳宇憨厚的笑了笑,道:“行,咱們立即便上路。”他將門虛掩著,又回到前座去了。
馬車又開始急駛,陳宇隔著木板對林昊天說道:“你不知道,那劉偉豪的武藝是天下無雙的,你昨日……昨日是怎將他打死的……”他語氣還有些激動。
“嗬嗬。”林昊天並未答話,因為他想起了項紹興,那個在死前也給了劉偉豪致命一擊的項元莊莊主,那個到死也沒見到自己兒子的可憐父親,那個在牢獄中暗中保護他,又傳授他功夫的項叔叔,他想到這些,眼眶不禁又紅了起來。
陳宇知趣的閉上了嘴。
馬車行駛到正午,兩人匆匆忙忙尋了間酒館,點了兩碗素麵,便一聲不吭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