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飛遁玉符”一口氣竄出了二百餘裏,趙宗師自半空一頭栽在了十萬大山的一處山穀,就見他麵色慘白,靈袍粉碎,喘息粗重,一副驚魂不定的模樣。
掙紮著走到一棵鬆樹下巨石上坐定,自“天命宮”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錦盒,打開,將裏麵盛放的一粒拇指大小的淡紫丹藥取出丟入口中,然後又取出一個三寸高的玉瓶,打開瓶塞,將瓶內暗黃的藥粉傾倒在自己斷臂上。
這兩種靈藥,顯然也都是趙家的療傷聖品,特別暗黃藥粉敷上,趙宗師斷臂恐怖的血肉、慘白的斷骨,肉芽飛快蠕動,就此愈合,結成了一個偌大傷疤。而過不多久,他氣息變得綿長均淨,麵色也有了幾分紅潤,消耗堪堪將盡的修為竟然就此恢複了七八成,顯然那粒丹藥也開始發揮功效。
將身上破爛的靈袍脫下丟掉,又自“天命宮”內取出一件靈袍披上,趙宗師就此煥然一新,神采奕奕,除了沒了一條手臂,與千洛大戰前已經沒什麼兩樣。
想象自己逃走時禁錮山蠻大能宮殿內的場景,趙宗師忍不住一臉恨恨不已:“以溟鳴那個蠢貨,顯然也不可能滅殺那小子,不死在他手裏就算不錯了。竟然信任司馬昭那頭肥豬,事到臨頭導致功虧一簣,識人不明,真是廢物。還有那個賤種,命怎麼就那麼硬,愣是滅殺不了呢?”
趙宗師的咒罵流露出深深的疲憊與無奈,而就在這時,他頭上茂密的鬆樹間,忽然一條水缸來粗的漆黑巨蟒,循著樹幹悄無聲息蜿蜒而下,額頭上竟然生有一隻拳頭大小肉冠,周圍更有條條慘白紋路,構成一鬼頭之形,至於吐出的蛇芯也是紫黑色,並且濃重腥臭味兒散發,顯然含有劇毒。
此巨蟒卻正是一條三階靈獸“鬼頭蟒”。
龐大身軀纏繞在趙宗師頭頂上樹幹上,“鬼頭蟒”舌尖感應到下方趙宗師散發的濃重血氣,露出垂涎貪婪之色,張大口,就要一團毒霧對著趙宗師當頭噴去,將他給一下毒死,吞入肚中飽餐一頓。
那知就在它大口剛剛張開,毒霧還不等噴出,忽然身軀變得重如石塊,“哢嚓”一聲,生生將纏繞的粗壯樹幹給扯斷,“吧唧”一聲狠狠摔在了地上,直摔了個七葷八素。
“連你這等畜生也來打我的主意,以為我真是隨便可以欺辱的?”原本憋了一肚皮怒火的趙宗師,陡然雙眼泛紅,手訣催動,“技能符篆”——三十倍重力,傾力催發。巨蟒身軀“咯咯”作響,生生將身下堅硬的巨石給壓裂,慢慢陷入其中。
“鬼頭蟒”拚死掙紮,肉冠與四周的鬼頭紋路黃光大盛,方圓幾十米地麵土屬黃霧繚繞滋生,湧聚而來,籠罩它龐大身軀,與三十倍重力苦苦抗衡。
然而在憤怒萬分的趙宗師的傾力催發下,三十倍重力何等恐怖,那怕黃霧裹身,土元素蒸騰,“鬼頭蟒”依舊脫身不得,並且一寸一寸不住向下陷去,——趙宗師赫然打算將它給活活埋入岩石內,做成化石。
“小賤種,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死死盯著“鬼頭蟒”,趙宗師咬牙切實,麵容猙獰,卻是將“鬼頭蟒”當做了可惡的千洛,罵一句,“三十倍重力”就強橫一分。
千洛眼下可是真成了趙宗師的執念,自從遇到他後,細想起來趙宗師是一點兒便宜也沒有占到,並且屢吃大虧,還一次比一次慘重。一開始被他陰謀陷害狂幹了一夜母豬,聲名全毀,連帶家族也蒙上了無比羞辱不說,連帶還搭上了一條手臂。好不容易回到家族動用秘術修煉複原,並且融合了家族先祖英靈,實心指望能找回場麵,狠狠出一口胸中惡氣,哪曾想此次敗得更慘,先祖的真符被奪不說,剛長好手臂又丟了,——如此幾次三番,趙宗師心理素質再好,也是頻臨絕望崩潰了。
“你個小賤種,大爺殺不了你,可是殺你身邊的人總成吧?”趙宗師忽然腦袋電光一閃,雙眼興奮的凶光直冒,“這兒離那小子的老巢白沙亭城不遠,他的不少下屬、以及家族可都還在城內,大爺滅殺不了他,且潛進城去,將他的下屬、下屬的家族,統統屠殺個幹淨,一出胸口袋惡氣,卻不是好?而那小子的‘血髓玉礦脈’據聞就在這十萬大山中,酷刑之下,不怕他的下屬都是硬骨頭,到時候調來家族長老,將之占據,那小賊又能如何?卻不等於釜底抽薪,給這小子狠狠一擊,足以讓他痛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