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月黑風高夜(1 / 1)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夜幕降臨,月亮像個大姑娘似的羞澀地躲進了雲層中,時不時地探出臉來又躲了進去。此刻的我已經絲毫沒有了睡意,在床榻上翻了幾翻便起了身。

竹蘭樓並不算太寬廣,我休息的地方在這棟別具一格的小樓的二樓,床榻離窗戶隻有十來步遠,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皎潔的白月輪,自古望月思鄉,我亦不會例外。

搬了一張小凳擺在窗邊,手靠在竹製窗框上,兀自惆悵。在看向月亮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裏不知已浮現了多少身影。父親母親是否安好,折丹花醉是否關係又更近了一步,鶯初是否有聯係過我,菱歌和洛城婚後是否依舊吵吵鬧鬧,打打殺殺。還有,君辭是否有在擔心我……

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心道:我與他相識總共不過七天,而且這樣一個騙婚行詐的死妖孽,我要想他作甚!不想了,要把他從腦海中甩掉。連忙狠狠地搖了搖腦袋。

心情並未平複過來,卻有悠揚的笛聲從竹林傳來,曲子很熟悉,好像是玉笛聲,玉笛?君辭曾經吹過,難道……是君辭?

我匆匆下樓,連鞋都未穿便跑進小竹林,彼時笛聲卻消失了。我站在竹林中,不知所措。

我也想過,難道是因為我太想他了所以出現了幻聽?不,怎麼可能,偶爾在心裏咒他的時候會想道他,平時怎麼可能會去沒事找事想那隻妖孽呢?當然就不可能會有什麼想念到幻聽啦。而且,笛聲是真的存在的,雖然我沒有證據。

失去了笛聲的竹林一片空寂,竹葉伴隨著晚風沙沙作響,仿佛在演奏著可以洗滌心靈的音樂。

晚風拂過我的臉龐,帶起幾縷碎發輕揚,作為一個生活白癡的我在脫離了大家與君辭的照顧下又恢複了本真,再次以一根白色發帶戰勝了一頭墨發,若是被君辭看到我這個樣子不知他會作何感想。唉!真是,幹嘛又想起他呀,真是個笨蛋。

不自覺地冷得發抖,夜裏天涼,我又打著赤腳,萬一回頭給凍傻了怎麼辦?在這裏可沒有人會擔心我。得趕緊回竹蘭樓睡覺去,安安心心地等著白綃的消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弄清楚一切。

被冷得直搓手的我終於是回到了竹蘭樓,洗了腳,把自己裹進被子裏開始開啟夢周公模式。半夢半醒間卻聽見了怒罵與叫喊聲,聲音離我好像還不遠,應該就是在樓下。奇怪,這麼晚了,是誰過來了?

我腳步極輕地踱至前窗,卻不敢打開,想著明哲保身,先從縫隙看看,探探下麵的情況。

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終於看清了來者何人,不偏不倚,剛好就是今天才在花園大發脾氣的祁大美人。不過,都這麼晚了她來這邊幹什麼?難道來找我吵架?打架?

不可能,我又不認識她,又沒有跟她結仇結怨。再說,長得也沒有她那麼貌美,所以我敢肯定我沒有惹上她,絕對沒有。那……她究竟來幹什麼的?

“啊!祁靈,你為什麼死了都不讓我安生,你不愛他憑什麼還要禁錮他一輩子!今天我要把你這竹蘭樓一把火給燒了,燒到連渣也不剩,我倒要看看他以後還怎麼想你念你。說完祁大美人開始施法。

天啊,嚇壞了本姑娘了。這……這……這是要謀殺啊……

母親說過:小命第一,吃飯第二。於是當機立斷,小命要緊。推開後窗,縱身一越,華麗著陸。不過……咦?軟軟的……呃,什麼東西啊……咦?這東西好像還是活的。

“啊!”驚得本姑娘跳了起來,後退了好幾步。

“夫……夫……夫人啊,您是想要了小的的小命嗎?”這聲音……好耳熟耶!

“雲四?”我問。

“您說呢?”雲四聲音哀怨。

“啊,真是對不起哈,我不是故意的哈。”我連忙扶起雲四。

“你沒事吧?”我問。

“死不了,大不了瘸了傻了毀容了。不礙事。”雲四擺擺手。

火已經開始漸漸蔓延,竹蘭樓為這靜謐的夜增添了一抹亮色。

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這副景象,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