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會花醉的埋怨,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準備去借賀禮。沒錯,是去借。
花了一天的時間搖搖晃晃地趕到了沃野。這沃野地處偏僻,卻是因為沒有人神的影響,倒也成了眾多奇珍異獸的棲息之地。而且這沃野還盛產各式各樣的玉石,還長著各種各樣的奇異草木。不過這些我都不感興趣,我是來取蛋的。
由西麵森林進入沃野的路是最近的,由於沃野地勢奇特,根本無法騰雲進入,所以本姑娘隻好徒步前進。
以前都是鶯初帶著我進來,從來沒有仔細看看這兒的景色。如今一見才發現是這麼的震撼人心。這是一片原始森林,林子裏很少有灌木叢,全是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如碧綠的雲,把天遮了個嚴嚴實實。偶有幾聲清脆的鳥鳴聲。而此時已是深夜,月光從交錯的樹葉縫隙中穿過,懶洋洋地灑在我的身上。這份靜謐倒是讓我有了幾分“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的意味。
突然一陣涼風吹來,吹得我精神緊繃了起來,我這才想起這沃野西麵是三騅馬的領地。三騅馬脾氣比天還大,把領地視若生命,這下可比入了狼窩還危險了……
神還沒緩過來便感覺到了一股危險氣息,霎時間全身僵硬,艱難地扭過頭望了望身後,隻見草叢中一雙熒綠色的眼睛正怒視著我,整個人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我自是知道自己被當成了侵略者了。這破地方又沒有辦法騰雲,於是隻能憑著本能拔腿就跑,這才一跑開,草叢中的三騅馬便一躍而出,向著我的方向衝了過來。然而我越是狠命地跑它越是追得緊,我速度放慢了它也跟著緩了下來,於是我倆開始了一場無休止的拉鋸戰。
跑到最後我已無平日裏該有的形象,發髻完全散落,衣服也被枝椏劃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純白的鞋麵如今已是沾滿了地上那潮濕的泥土,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奈何三騅馬依舊窮追不舍,在精疲力盡之下我隻好就著離得最近的古樹躍了上去。
“呼,太刺激了,累死了。”長歎了一口氣撫上已經完全散落的發絲,突然間心頭一窒,不好,簪子丟了。
慌亂與不安漸漸湧上心頭,不由得開始懊悔,這簪子對我有著很重大的意義,我隻知道我自醒來手裏便攥著它,它代表了我那空白的九百年。我一定要把它找回來。
可是當看見樹下踱步的三騅馬的時候,我絕望了。
正想著要怎麼引開它,卻發現樹下的三騅馬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嘶吼便怒氣衝衝地往回狂奔。似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頓時覺得需要跟過去看看,畢竟我的簪子也有可能落在那裏,於是循著三騅馬的腳步追了回去,整條路上縈繞著淡淡的血腥味,越往回走血腥味便越濃。
血的味道令我極度地不安,加快了腳步上前。卻發現剛剛還追著我跑的三騅馬就這麼直直地橫臥在路中央。背部似是被利器所傷,長長的一道口子觸目驚心,血止不住地往外流。我的心似被什麼緊緊勒住,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往下蹲,一檢查才知道,何止背部,肚子也被劃了好幾刀。
一番思想鬥爭之後我還是決定救它,雖然它曾經想攻擊我。
三下五除二地把從折丹那裏得來的丹藥一股腦地倒進了它的嘴裏。摸了摸它的腦袋:“我現在是真正的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你若是能好了那就算你命大,若是好不了的話也不可以怪我哦,畢竟你還想過要咬我呢不是麼。”輕輕地拍了拍它的頭,它回應地動了動耳朵,似是聽懂了我說的話。我不禁滿意地勾起嘴角。
“既然你沒有生命危險那我也該走了。”站起身來剛準備走卻看到了它眼裏那懇求的神色,頓時有些疑惑。後知後覺地向前方望去,我這才明白,一切是怎麼回事。
一整群的三騅馬橫臥遍地,每一隻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而此時中心地帶站著一名身穿藍色長衫的男子。男子手中執劍,血染紅了他的藍衫,俊逸的臉龐也帶著星星點點的血跡。平添了幾分妖豔。
“箜銘……”我果然抑製不住心中的情緒,用著略微顫抖的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