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玉沒回答,反而無比正經地問他,“我老了你會嫌棄嗎?”
琉雲笙立刻搖頭,“不會,就算你頭發全白了,牙齒掉光了我也不嫌棄”
琉玉‘噗’地笑出來,“我也是,就算你胡子都掉到地上了,連眉毛都白了我也不嫌棄”
兩人吃過飯後便有人來把碗筷桌子都收拾幹淨,陸曼進來的時候琉玉已經取下了風帽,看著那張和當年沒什麼變化的臉,陸曼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多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
琉玉回以一下,“你也是”
陸曼愣了一下,正準備跟琉玉說什麼,瞥見她旁邊的琉雲笙,嘴裏的話一下子頓住了,改成了恭敬地福身,“西楚陛下”
琉雲笙還帶著那麵具,聽了她的話隻是很淡地應了聲便對琉玉道,“我出去逛逛將軍府,你們慢慢聊”
琉玉點了點頭,“好”
等琉雲笙離開了陸曼才恢複有些僵硬的身子,琉玉笑了笑,“這裏是將軍府,你才是主人,不要那麼拘謹”
陸曼吐了吐舌,她這不是緊張嗎,剛剛那可是西楚帝王,曾經的南琉世子,一個神話般的男人。
陸曼在琉玉旁邊的凳子上落座,開口喚了一聲“玉兒”又發現不對勁,有些糾結地道,“我是該叫你鳳兮長公主呢還是西楚皇後娘娘?”
琉玉對這些稱呼倒是沒什麼好在意的,“現在的西楚是曾經的北離和西涼,鳳兮長公主是曾經的北離攝政長公主,現在的西楚皇後叫夜鳳兮”
琉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下意識的喜歡夜鳳兮這個名字,除了琉雲笙還喚她玉兒之外,其他的人都當她是夜鳳兮,她也樂得接受,或許是因為這個名字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又或者這是她和夜負雪之間僅剩的聯係,所以,她願意在除了琉雲笙外的人麵前做夜鳳兮。
陸曼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很自然地改口道,“鳳兮,你回來南陽是為了我哥哥和公主的大婚嗎?”
琉玉點了點頭,“算是,也是為了來看看母,南琉王妃”
陸曼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聽說王妃的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入了冬之後就一直躺在床上,聽說是受不得涼,你知道王爺和王妃的關係不太好,所以一直都是琉汐兒在照顧王妃,你若是去見王妃少不得要和她碰麵”
琉玉倒是沒想到她擔心的是這個,愣了一下才道,“放心吧,我和她又沒有深仇大恨,見麵了也沒關係”
陸曼‘啊’了一聲,驚奇道,“可是我怎麼聽說她挺恨你的”
“恨我?”琉玉不解,她們之間有仇嗎?何談恨?
陸曼遲疑了一瞬道,“我說了你可別傷心啊!”
琉玉點了點頭,“你說”
陸曼這才道,“好像是因為北離曾經的陛下,就是你的皇兄,他離世的時候琉汐兒想去送她最後一程但是被南琉王給阻止了,說她現在的身份不合適,何況北離皇身邊有你陪著已經不需要她了”
琉玉了然,這是把沒能見皇兄最後一麵的怒火發泄到了自己身上呢!倒是南琉王那幾句話有深意的很,什麼身份不合適,不就是變相地告訴她她的身份被自己搶了嗎?這麼一想來,琉汐兒不喜自己倒也說得過去了,她跟皇兄之間的感情也是極深的,若不是因為那件事情琉玉和她也不可能換回身份。
但是,那又如何呢?這一切是誰的錯?琉汐兒沒有錯,夜鳳兮也沒有錯,夜負雪更沒有錯,三個人都隻是受害者罷了!
琉玉和琉雲笙在將軍府住了一晚,夜裏的時候琉雲笙翻牆出去了一會兒,聽說是飯團子鬧騰的厲害,非不睡覺要見他,不得已之下琉雲笙隻好百般不舍地丟下琉玉一個人在府裏看團子去了。
琉玉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她很想現在就去見淳於穀,想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她知道現在不能去,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之夜,無論自己怎麼想總歸是要尊重小穀的決定的,想知道她的想法也不是非今晚不可。
琉玉思想上糾結的很,不知不覺便累的睡著了過去,琉雲笙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香甜地入了夢。
琉雲笙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唇角三分柔軟七分寵溺,“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