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玉的話落,滿殿鴉雀無聲,滿目震驚地看著琉玉,萬萬想不到這樣一番為國為民的大道理會從一介婦孺口中說出來,其間胸懷該是何等的驚人。
就連一直站在大殿中閉目養神雙耳不聞周圍事的弈丞相也睜開了眼睛,一雙細小的老眼打量著琉玉。
琉玉恍若沒有感覺到這些人的情緒波動,冷聲道,“還不帶下去”
“是”兩名侍衛不敢怠慢,連忙架著那位楊大人出去。
“饒命啊,公主殿下饒命,秋大人救救我”
楊大人哀嚎著被架走,眾大臣眼神微閃,真擔心他那把老骨頭經不經得起四十大板!
秋靖殊眼底冷光乍現,琉玉還真是他意料之外最大的失誤。
他低眉順眼道,“公主殿下說得是”
琉玉微笑著頷首,移動腳下的步子慢慢朝秋靖殊走去,“本宮這些日子雖然都在為皇兄守靈,但各位大人的擔憂本宮都知道,也了然於心,北離的安危本宮作為夜家人,作為北離的公主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何況有秋家主在北離必會步步高升,隻是這帝位秋家主是萬萬不能坐上去的”
琉玉站定在秋靖殊麵前,他身後就是那把黃金龍椅,明朝殿的最高點,千萬人敬仰千萬人向往的位置。
秋靖殊眼眸微眯,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讓開的意思,“自古以來沒有女子稱帝,公主殿下不是喜歡以史為鑒嗎?”
琉玉嗬嗬一笑,“誰說本宮要稱王稱帝了?本宮沒有秋家主的魄力也沒有秋家主的野心,本宮隻是要盡到公主的責任為皇兄守護好北離”
秋靖殊冷哼,“那也不可能,婦孺之見如何能隨意左右北離的朝事,北離的使命也決計不可能交到一個女人手上”
他的話音剛落,底下就有不少大臣開始附和,你一言我一語全是反對之言。
“公主殿下雖是公主但畢竟是女子如何能夠做決定”
“是啊是啊,還是由秋大人做輔政更為合理”
“秋大人遠見高明,又有雄才偉略,監國再合適不過”
“朝堂上的每一項決策都關乎北離的國運,公主常年臥居深閨,如何做得了主,這不是開玩笑嘛這不是!”
底下的人鬧得不可開交,琉玉也沒閑著,與秋靖殊僵持著,誰也不讓誰,似要用眼神把對方殺死才罷休。
“聖旨到——”
一聲高昂遼闊的嗓音似天邊傳召,所有人瞬間噤聲,眼神裏都有疑惑。
聖旨,何來的聖旨?
蕭立秋手上高高舉著那一卷刺目的明黃色聖旨,仿佛舉著什麼神聖不可侵犯的至寶一步一步走進大殿。
眾人一眼看見高居的那一卷聖旨,瞬間反應過來,這是陛下留的遺詔!
眾人急忙下跪磕頭伏低、地,“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立秋神情無比嚴肅地走上琉玉二人身邊,“先皇遺詔在此,還不跪下接旨”
秋靖殊猛然清醒過來,步履匆匆地走下台階於大殿中跪下伏地,“吾皇萬歲萬萬歲”
琉玉也退後兩步正要跪下,卻聽蕭立秋道,“公主不用下跪,站著就好”
琉玉微挑眉,大臣們都是人精,這一下就聽出了其中不一樣的味道,心中立刻就有了較量。
蕭立秋在靜寂無聲中緩緩打開那一卷神聖的聖旨,聲音穿透整個明朝殿,朝著更遠的地方蔓延而去。
“朕已薨,國尚在,國不可一日無君,惜朕膝下無兒無女,生前亦未立太子,為了北離之國泰民安,朕特封公主琉玉為攝政長公主,賜名鳳兮,監國政,掌國權;封鳳兮長公主之子為北離太子,賜封號長安,太子成年之前由長公主輔政,太子成年之後順天民意繼承皇位,侍書公子蕭立秋著立太子太傅,授君臣民之道,教授成人,眾臣從旁輔佐不得有異,欽此”
一紙詔書一場天意,琉玉耳邊風聲盡退,隻剩下那一聲震耳欲聾的‘陛下聖明’,聖旨的內容為什麼和她之前看的不一樣她不知道,夜負雪是何時從新撰寫了旨意她也不知道,她隻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冊封飯團子為太子,他可是琉雲笙的兒子,是西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