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書培挨個房間走著,叫著一個個遙遠如今依然熟悉的名字,腦海裏核對他們她們的麵容。然光陰冉冉、歲月滄桑,曾經青春年少、洋溢激情的麵容。現已鉛華洗盡、華發斑駁、目無光澤;往日的澎湃激越,變成了現在的老沉持重,有點物是人非的感覺!
見到婉兒,是我期待已久的願望。三十年的風霜,在她的臉上、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往日的明眸,不複存在;眼角、額頭上,可以看見歲月留下的刻痕;圓潤的下巴已開始鬆弛;以往秀麗、挺拔、突兀的乳峰,現變成寬大、鬆弛的胸脯、豐滿圓潤的小蠻腰,已不見起了蹤影,現已變成水桶,一副胖大嫂的形象,展露無餘。依然沒有改變的,是爽朗的笑與熱辣味道。
柳嫣和以前比,變化倒是不大,隻是不見了,那份水靈;那份稚純,身上撒發著的曆經滄桑後的成穩、從容,是女人的另一種美。三十了年沒見過的戰友,此時將要得見,讓我有點近鄉情怯。
三十年的離別,讓我們彼此有些遙遠。當我們再次見麵時,我們的講話有點吞吞土土、有點語滯詞窮,有時彼此不知該說些什麼。
風颺和老班長、海波、向北,他們緊緊相擁在一起好長時間。大家好久沒有話語。我們沉浸在激情中,任憑波濤翻滾、任憑疾風驟雨。
晚上我們吃飯,我們都喝了點酒。大家都很斯文,酒喝的都很少,三十年前的那種衝天豪氣,現已淡然無存。偶爾的激越,也沒有維持太久,便消聲無跡了。大家在溫文有禮之中互敬著酒,相互所說著後續前緣,情到深處、唏噓不已!
吃完飯,大家一個不少的去唱了歌。唱的都是那些老歌,唱的都是那些封存了好久的記憶。《咱當兵的人》、《小白楊》《青春歲月》……。
有的歌之、有的舞之,在這些戰友中,還真是人才濟濟,個個皆能歌善舞。
我一個五音不全者,不忍破壞大好的氣氛,於是便和老餘大哥、老班長在一起,幾個人坐在拐角的沙發裏,喝著小酒聽著、看著他們歌舞。幾杯過後老餘大哥說:“風颺你咋不去喊兩嗓子!?”“叫我去呀?我上去殺雞殺鴨?雞鴨全沒!我看還是算了吧!不去壞他們的雅興為好!”“嗯!”“好!我們喝酒!”我接著說:“我們也別這樣小步快跑了,換大杯、搖麻將色子怎樣?”老班長大聲道:“好啊!誰怕誰?”老餘大哥也應聲道:“好!來!來!”
瞬時烽煙四起、號角連聲,色子搖得嘩啦啦!像是衝鋒的號角、戰端便開始了,一會的功夫便激戰尤酣。不知是多少輪,依然是勝負未分。加入我們的是越來越多,當然也不乏其臨陣脫逃的。堅持到最後的,也隻有我、老班長、老餘大哥,我們三個。這晚,我們終於找回了那份迷失了好久的激越與豪情。看樣子在我們這年紀的時候,要重現往日的豪情激越,是需要引子的;是需要有催化劑的;更需要有特定的氛圍的!
書培、柳嫣他們偏偏起舞,他倆緊緊相擁,慢步在纏綿中。依稀看見,柳嫣不禁意的淚流。
今晚盡在款款深情之中,酒中盛載著豪情,舞步、樂音之中,無不彌漫著溫情與浪漫。我走向前,挽起了剛下來的婉兒,隨著音樂起舞,步入纏綿,往日裏景象,盡在腦海裏浮現,心隨著樂音飄飛!
臨晨,天淡星稀、晨霧四起,大家才紛紛散去,踏著夜色而歸。
第二天,十點來鍾,書培、靜怡便站在酒店的餐廳門口,恭候賓客的來臨。
我、蕭雨、肖雅菲、王玉梅幾個,幫著書培張羅著。十一點,老班長、老於大哥和戰友們都來了,十一點半,同學們也全都到了。
十一點五十八分,壽宴正式開始。選擇十一點五十八分開始是有講究的,為的是取個‘我要發’好彩頭!
書培,今兒有些激動。講起話來開始有點打結,聲音都變了!他激動的說:“各位長輩、各位親朋好友:大家中午好!我首先要感謝大家不辭辛勞參加今天的聚會!”書培講完此句話時,深深的向大家鞠了一躬。
鞠完躬後又繼續說:“在這裏,我最應感謝是我的父母!是爸爸媽媽,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並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教養我成人!”書培即刻向他爸媽深深拘了一躬,立馬是掌聲一片。這時書培的爸媽媽的麵容印在了我的眼前,兩老人滿麵笑容的麵對大家。兩老人頭發都白了,一下子就老了,唯一沒有變化的是兩老人,一直都是那麼的慈祥、和悅!書培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響起:“第二個我要感謝的,是我的發妻!是她,幾十年如一日,跟我休戚與共、風雨同舟、不離不棄!哪怕是在最為艱難之時!好久沒有行軍禮了,在這裏,我給她敬個軍禮吧!”隨即書培一個標準的軍禮展現了大家的眼前,再次迎來熱烈的掌聲。
書培的軍禮,讓我有些激動,差點流了淚。好久沒有見過軍禮了,如今得見,這心裏卻是五味雜陳、萬分的激動!……
接著他又說:“我還要感謝的,是在座的各位!是你們給了我別樣的兄弟情、戰友義,以及沒有雜質君子之交!在此我也向你們也行一個軍禮!並祝願你們,身體健康、家庭幸福、萬事如意!今天大家在這裏,盡可以盡情、盡興,祝願大家開心快樂、吃好!玩好!”……
這天,書培家裏的人,來得很齊!可以說是全到了。靜怡和書培挨著一一向大家敬酒。他今天狀態是出奇的好;臉色也是特別的好;還破天荒的喝了幾小杯白酒;讓我特別的驚訝!他不時的還和遠道而來的同學、戰友以及老餘大哥、老班長,他們喝酒、擁抱,其場麵特別的感人。
我為書培點了一首《好人一生平安》,是我心裏由衷的祝願!宴席進行了好久,已有不少的人離開了桌子,偃旗息鼓。有的已離開了;有的在一旁休息;有的在彼此聊天;有的在坐山觀虎鬥;有的已在房間裏打牌!
這天書培破例喝了白酒,靜怡居然沒有阻止,我好深奇怪!最後他和靜怡來到我們中間,和我們坐在了一起。不一會,書培和靜怡雙雙端起酒杯,走到了老班長的麵前。書培感慨的說:“老班長!我倆敬你一杯!”老班長說:“你能喝酒嗎?”“我沒事!我好了!來!為我們的戰友情!幹杯!”“好!”和老班長喝完酒後,又走到了老餘大哥慧芳大姐的跟前舉起酒杯:“老餘大哥、慧芳大姐!我和靜怡敬你倆一個!我們永遠是好兄弟、好姐妹!”老餘大哥忙說:“你還是不要喝白的吧!咱們之間不用!”“沒事!就這麼一杯!來來咱們喝!”在我思緒飛揚之時,書培和靜怡來到我的麵前,書培的臉上已是紅霞齊飛了。他激動的說:“來!鳳颺我最好的兄弟!話都在酒裏了!我們幹了!”我聽到此話後心裏很激動,嘴裏卻說不出話來!隻有將那杯酒一飲而盡。酒在嘴裏盡是百味;情在心裏撞擊,更是倒海翻江!……我抑製不住和書培抱在一起!……一陣熱烈的擁抱後,見到靜怡的眼裏滿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