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真不想高考,真不想離開你……”蒲競歡撒嬌似的環上沈輕風的腰抱著蹭。
沈輕風揉了揉蒲競歡毛茸茸的短發,像是在撫弄小貓的毛發,“以後你要學著長大,像你這種性格最容易吃虧了。”
蒲競歡算是體格嬌小的女生,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閃爍著貓般靈動的光,而她的性格也像是野性十足活力四射的小野貓般,總是張牙舞爪胡亂抓咬。
就像是每每看到流浪小動物都會忍不住想要去收養一樣,盡管總是被“抓”得遍體鱗傷但沈輕風還是忍不住想要去寵著蒲競歡,所以每次吵架後隻要蒲競歡表現出稍微的示好她都會立刻心軟。
高考前一天,沈輕風接到了白延光的電話,她歪頭用肩膀和臉頰夾住電話,騰出的兩隻手還在資料堆裏翻找物理公式大總結。
對話很沒營養,基本是白延光在說,她在應和。畢竟現在這個時候,除了已經確定被保送的白延光,誰也不會隨意分心。
“那我也不打擾你了,明天考試你別慌。”
“嗯,那三天後見。”
三天後畢業旅行。考完後立刻集體出遊,策劃方給出的理由是避免大家考試後獨處以免產生憂慮懊悔等負麵情緒。也是直到這天沈輕風才知道,策劃整個畢業旅行的不是杜微揚,是白延光。
Chapter.3
似乎高考並沒有燃盡大家的全部精力,他們在租來的私人客車上熱鬧得像是炸了鍋的爆米花。沈輕風坐在最前排靠窗的位置,因為蒲競歡跑去跟杜微揚一起坐在了後排,所以她便落了單,於是作為總負責人最後上車的白延光理所當然般坐在了她旁邊。
一個多小時後,客車開出了市區。房屋開始變得稀疏矮小,馬路兩旁有了綠色的草地樹木,車速也因為不再堵車而加快了不少,後麵那撥人打牌似乎已經打到了High點聲音逐漸變得亢奮。
“困了麼?”
原本側著身子在跟另一邊的老板娘針對車費討價還價的白延光,突然回頭衝沈輕風問了這麼一句。原本的確已經昏昏欲睡的沈輕風強撐著睜開眼,嘟囔著應付他,“嗯我快睡著了,坐車之前我吃了暈車藥。”
白延光一臉豪爽仗義的樣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睡覺的話可以靠這裏,別拿頭撞玻璃去。”語氣裏夾雜的卻是與表情不相匹配的溫柔。
沈輕風也不跟他客氣,歪頭就枕到了他的肩膀上,過了一會兒幹脆又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完全靠在了他的身上睡覺。可是還沒睡著,就被車廂裏突然掀起的噪亂牽連得失去了睡覺的機會……
蒲競歡瘋了似的大叫“杜微揚你個混蛋去死吧!”然後從車尾衝了過來,踩到了很多隻腳撞翻了臨時當牌桌的箱子弄掉了一地的撲克,等她衝到最前麵沈輕風的旁邊時已經滿臉是淚。
車上頓時安靜下來,白延光什麼也沒說問就直接站起來走到後麵去坐,他騰出來的位置瞬間便已經被撲向沈輕風的蒲競歡占據。
沈輕風攬著懷裏哭泣的女生,扭頭去看杜微揚,後者的視線和她稍一碰觸就立刻轉向了車窗外。
白延光拍手重新調動氣氛,所有人也順勢心照不宣地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被打斷的熱鬧。在喧嘩聲重新大到足以掩蓋私語時,沈輕風才捋著蒲競歡的頭發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微揚說要跟我分手……我怎麼求他都沒用了……”蒲競歡終於肯從沈輕風懷裏抬起頭,她一雙漆黑的眼睛仍然在流淚,“他說他受夠我了……輕風,微揚他不要我了……”
在沈輕風的記憶裏,杜微揚從來沒跟蒲競歡吵過架,他容忍了她的全部任性和霸道,他總是會無底線無節製地遷就她。杜微揚對蒲競歡溫柔到了讓沈輕風嫉妒的地步,沈輕風從來沒有嫉妒過蒲競歡什麼,隻除了“她擁有杜微揚”這一件事情。
沈輕風隻知道自己很喜歡杜微揚,卻忘記了喜歡他的原因。或許隻是單純地喜歡溫柔美好的少年,又或者是因為嫉妒蒲競歡擁有自己沒有的幸福所以才錯覺的喜歡上,無論是哪種原因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現在喜歡杜微揚。
想著這次畢業旅行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可以這樣近距離地接近他,沈輕風突然萌生了想要告白的衝動。好不容易有一次的少女情懷,總不能讓它爛在肚子裏成為一輩子的秘密吧?
就這樣,她一邊安慰著蒲競歡不要傷心,同時卻在計劃做可能會讓她更傷心的事情。
Chapter.4
到了北京與河北省交界處的靈山,白延光先張羅著大家去了他早已電話預定好的農家小院,打算先解決民生問題再爬山。於是如何分配房間又引發了激烈而友好的和諧討論。
既然是合宿,就沒必要再像在學校一樣搞男生宿舍女生宿舍,當然是要岔開了按需分配。原則上自由分組,調節不開則由白延光安排。
蒲競歡不肯跟杜微揚同屋,又死活拽著沈輕風不撒手,於是沈輕風也隻能不情不願地被蒲競歡拖去了與杜微揚不同的房間。雖然明知道可能徹夜不眠圍在一起打牌,卻仍然覺得這是個遺憾。
沈輕風把背包裏的洗漱用品和大包零食都掏出來扔到了桌子上,最後隻在背包裏留了礦泉水、香腸和麵包。然後她扭頭看見蒲競歡正在把她拿出來的薯片往自己包裏塞,不禁好笑地去攔她,“等會兒爬山不能帶這麼多負重的,回來再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