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
你和我一直形影不離,所以我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到,現在的你明明心裏有話卻不想被聆聽。
沙夜,你有沒有注意到,有的時候明明是我們分別買回的文具或者衣服,卻是一模一樣的呢,那麼我們欣賞男生的眼光應該也是一樣的吧。所以你不用緊張和躲閃,隻是因為我們有著完美的默契,所以才會喜歡上同類型的男孩子。
“夏織,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有些話,如果不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表達,那麼就是舍不得說出口,“我想彈琴給你聽。”
“好啊,但是你的手腕已經沒問題了嗎?”
“嗯,已經完全好了。”
流暢的旋律傾瀉地淌過明媚的午後,音樂中充斥著演奏者內心的淺唱低吟,細細地辨別,還有一抹還不及掩藏的憂傷。
沙夜閉上眼,傾聽。
——我怎麼會不明白你想說什麼呢,夏織?
Chapter.10
柳澄高中畢業後去了倫敦讀大學。
飛機劃過蔚藍的天空留下長長的白色痕跡時,沙夜靠在學校天台上的欄杆上,像當初茫然地仰視著旋轉的摩天輪一樣,現在茫然地看著飛機駛向遙遠的天際。
天台的門被推開了,沙夜回頭去看,是夏織。
“三年級後我們真的是常常來天台呢。”夏織在女生旁邊坐下。
“是啊。音樂教室的預約都排到兩個月後了呢。”
就這樣,一切又恢複了最初的形態。時光,好像逆流回了去年十一月的那場雨之前。
——夏織,還記不記得我們去年約定過的事情?
——怎麼會忘記呢。
你和我,曾經約定,要一起看未來的風景。
涼夏蟬鳴
{夏日睛空}
頭頂上的吊扇吱吱呀呀地轉,藍小綿晃得可樂杯裏的冰塊嘩嘩作響。預報中說有雷雨,天氣悶熱得厲害,藍小綿已經解開了襯衫最上麵兩顆扣子,但仍然蔫蔫地趴在涼席上燥熱得難受。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藍小綿等黑執事的短信音響過之後才推開滑蓋讀短信,然後劈裏啪啦地回複,跟施澤抱怨自家空調壞了她都快被悶成蒸魚了。過了幾秒,她得到了意料中的邀請——那來我家乘涼吧。
施澤就住在藍小綿家樓上一層,樓上樓下住了三四年也互不相識的兩個人,直到高中開學兩周後的某個清晨雙雙推車走出家門撞在一起才恍然原來新同學就住自己家樓下(上)。
藍小綿和施澤由最初的點頭之交向勾肩搭背進化的第一步占盡了兵法中講究的天時地利人和。
某天旱晨藍小綿蹲在樓道裏沮喪地衝爆胎的車輪歎氣,心裏快速盤算著走怎樣的捷徑才能用最短時間趕到車站不遲到,此乃天時;施澤從樓上晃著車鑰匙走下來時正好看到蹲在自行車前冒黴氣的藍小綿,此乃地利;看女生苦惱的樣子就已經猜到事情來龍去脈,施澤停頓了一下然後開口問女生,要不要我載你到學校?然後藍小綿想也不想便迅速點了頭。此乃人和。
然後就是上下學途中的偶遇,再然後施澤每天早晨路過藍小綿家門口都會喊她一起走,偶爾她也會跑到他家一起討論足以難死愛因斯坦的功課。
蟬聲煩燥地吵個不停,藍小綿從床上爬下來,隨便抽出本練習冊就準備以此為借口跑去施澤家吹空調。可是臨出門前卻被老媽攔下,讓她把剛剛煲好的雞湯送去姨媽正在裝修的咖啡屋。
拗不過母上大人的命令,藍小綿隻好不情不願拎過盛雞湯的保溫筒摔摔打打地出門去了。
而她這時表現出不情願,是因為她還不知道自已會遇見幹淨得像天空一樣清澈的夏初言。
{雙魚遇上天蠍}
藍小綿鼓搗了好久,也沒成功將鋼筆水吸上來。但是她仍然不慌不忙繼續嚐試,她知道總會有人看不過去來幫忙。
果然幾秒鍾後,一隻修長蒼勁的手從旁邊伸過來取走了那支筆。施澤很快灌好了筆水,將鋼筆輕輕放還在藍小綿桌子上,她也沒有多餘的話,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藍小綿趴在桌子上研究雜誌上的星座運程,突然很興奮地指著某段文字對施澤說,你看這裏說本月雙魚將會邂逅神秘的天蠍。
可惜男生對諸如此類的事情並不感興趣,隻隨意哼哼哈哈應付了幾句。藍小綿沒有得到共鳴,又重新趴回去繼續翻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