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長失望地向一旁的家仆揮了揮手。
家仆點了點頭,從人群裏離開。
夏沁沫被靜押在一旁,雖然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但是夏族卻是不在中國法律的管轄範圍內。
夏族就像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與世隔絕,外麵的人也難以進來,而夏族的人也別想出去。夏沁沫也是在族長的幫助下才得以在東北上學和工作的。
夏沁沫看著地上那個絕美的女人,想起以前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想起父親對這個女人的愛意……眼眶裏充滿了淚水。她將轄製她的人給甩開,將女人拉起來道“族長爺爺,夏氏族規隻針對夏氏的族人,而這個女人非我族類,族規上不是說,夏氏族人不得娶外界女子,既然她都沒被我夏氏先祖所認可,她就非我夏族人,我們沒有權力管製她。”
女人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腦袋裏回蕩著她的話“她非我夏氏一族,她非我夏氏一族……”女人像脫了水的抹布一樣掛在夏沁沫的手上。
人群裏又再一次炸開了鍋“對啊!怪不得她那麼肆無忌憚。”“外麵的女人真不要臉,阿沔當初還要死要活地要娶她呢!真不值得。”“是啊!是啊!”……
老族長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女人聽到這些,臉色愈加的慘白。
這些話就像鞭子一樣抽打著夏沁沫,這個女人好歹也是自己的娘,怎可讓她們這樣說她。
夏沁沫拔出槍向天上嘣了倆槍,祠堂裏靜了下來,夏沁沫狠曆道“夏氏族規,不可議論他人是非,當族長是擺設嗎?”
夏沁沫是軍人,聲音裏無形的殺氣將在場所有人的冷汗都嚇了出來。
老族長站穩了身形,道“淩沁兒,雖未進我夏氏的族譜,但,因其是夏沁沫的親娘,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讓其終身關閉在臥龍塚,任何人不得探視。而,夏沁沫的懲罰依舊。”
一片掌聲響起。
女人知道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她握緊夏沁沫的手道“小沫,對不起,是娘害了你。”
夏沁沫嫌惡的抽出手,與她生分的拉開距離。
女人後怕地連退了幾步,這就是報應啊!報應啊!
夏沁沫見女人被拉下去的樣子說不上解了氣,心裏無味雜沉的。爹還沒去世的時候,她在山上撞見她與族長的兒子偷情時,她就討厭起了她,那個時候她就對自己說,這不是自己的娘,她不是。
現在見她出了事,卻又狠不下心來。
夏沁沫打開手,裏麵有一個用沉香做的木件,很精美。這是她剛才遞給自己的,她說“這是你外婆給我的,求你留下吧!”
夏沁沫不知道該不該扔掉,但見她離開的落寞,還是留下吧!
女人見夏沁沫收下了木件,寬慰地笑了。一切都罷了,因果報應而已。
後來,那顆香味四溢的毒藥,夏沁沫還是吃了,這是族規,就當是回報那個女人的生養之恩吧!
醒來後,一隻豔麗的藍色鳳尾蝶出現在了夏沁沫的額側,霸占了她的右太陽穴,和眼角的大片區域,與她絕美的容顏相配起來倒多了幾分淡雅。
連村裏的小孩見了她的那隻蝴蝶,都跑去對族長說她們要吃蝴蝶蔻,大人們隻好無奈地讓孩子們離夏沁沫遠一點。
夏沁沫沒有再回中國,她不知道該怎麼回去,不知道該這樣解釋額側的蝴蝶,要知道,中國的軍人是不能紋身的,雖然那不是紋身。就讓自己如當初那般突兀地出現,突兀地消失吧!
幾天後,夏尊死了,在他死的這一天,夏沁沫帶上了些好酒好肉去山上陪陪爹的那座孤墳。
此刻的夏族,已是秋季,漫山的枯草一片,半山腰上孤零零的,隻有爹的一座墳,她的父親,夏氏最聰明的人,死後被葬在了這座不知名的小山上,當真是有些英雄末路!
輕輕順了一下墳頭的野草,夏沁沫將臉貼在冰涼的石碑上,自言自語道“爹,該死的那個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