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菱走過來,看著她那模樣,一腳將老人踹在地上躺著,她是練武之人,一腳的力量遠不是尋常深宅女子可以比擬的,那老人嘴角留著黑色的眼裏含著淚看著楚菱,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師妹,這老奴分不清誰是她的主子,讓師妹哭鬧的,還請師妹見諒”
商子陵見狀,抱著孩子沒有緊皺地看著楚菱,他心知她坦誠直接,卻從不想她會是這般善妒。
“這嬤嬤沒有認錯主子,按著中原的規矩,我是一府的主母夫人,這全府的奴婢小廝都是我的仆役,反倒是你,你隻是一個侍婢,卻當著主母的麵欺辱府中仆役,你是何來的勇氣?”衛夏冷聲道。
隨即走到商子陵身旁,示意商子陵不要再管,複又看向從進府之後就不曾言語的管家肖釋,沉聲道,“肖管家,菱姑娘蔑視主母夫人,苛待少爺,毆打府中仆役,從今日起,便在這醉煙閣靜思己過一個月”
“夫人,菱姑娘剛剛生下小少爺,而且,菱姑娘非我中原之人,不知中原禮數……”肖釋躬身道,衛夏這個處置已經算是輕罰了。
衛夏瞥了一眼肖釋,“肖管家,你當知道,我這便是在教她禮數了,她現在丟人也就罷了,難道將來,你還能放縱著她在這天下人麵前丟人嘛?肖管家既然提菱姑娘求情了……”衛夏略停了下,眾人還以為她會寬恕,熟料,衛夏接著道,“未防旁人說肖管家偏私,看守醉煙閣之責便不用肖管家操心了”說著,衛夏看了眼外麵,喊道,“暗三”
一直候在暗處的暗三穿著紅葉閣的一身箭袖黑衣無聲地走了出來,躬身向著衛夏略行了一禮,“夫人”
“傳令下去,菱姑娘在醉煙閣靜思己過一個月,你安排人在這裏守著,醉煙閣中的仆役暫換到別處,若是菱姑娘踏出醉煙閣一步,我便拿你是問”
“屬下領命”暗三抱拳,沉著眸看著楚菱,這個女人,怎麼能讓自家閣主動這麼大的氣性,看來真的是欠收拾,隨即快步出了屋子,出去安排人員。
楚菱怯弱地看著不說一言的商子陵,無聲地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手。
衛夏狐疑地看了一眼她,隨即便不再管,轉而看了眼那“藥人”嬤嬤,沉聲道,“你隨我走”
那嬤嬤感激地看著衛夏,連連點頭。
衛夏看她不像是個知曉宅院禮數的人,心下疑惑,她是有何本事讓楚菱這般的人重用,來看自己的孩子。
衛夏走到商子陵身邊,微微一笑,“走吧”說著將那孩子抱到自己懷裏。
商子陵護在她身後,一眾人便出了這華麗的醉煙閣。
晚膳過後,衛夏正拆著頭上的珠釵,看著鏡子那邊正抱著陽陽哄的商子陵道,“今日,你可對我那般處置楚菱有什麼看法?”
商子陵哄著陽陽笑了笑,“你身為府中主母,教導侍婢是你的職責”
“我看你是也看出了,那女人不是楚菱才放手準許我這般處置的吧?”衛夏嘲諷道。
“我聞到酸味兒了,那女人假裝菱兒既是她準許的,那說明,今日這一遭,也是楚菱準許的,你處罰了那個女人,自然也算是處罰了菱兒,若是我真站在菱兒那邊,我如何準許你處罰那女人?”商子陵笑道。
衛夏聽著商子陵那一聲聲的‘菱兒’心中煩躁不已,“你這菱兒叫得真好聽,我告訴你,我就是吃醋了”衛夏說著,走過去將陽陽抱了起來,起先還不怎麼喜歡這孩子,現在抱了會兒,這孩子見著衛夏就“嗬嗬嗬”地直笑著,再想著他身上的那些傷,想來也是個可憐的孩子,當下更是將這個孩子看作尋常的孩子相待,剩下的就隻有滿滿的喜愛和憐惜。
商子陵將衛夏臉側的碎發捋開,輕笑道,“我自幼便是這麼叫著她的,你若是讓我改口,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喚我一聲夫君如何?”商子陵還記得今日在金鑾殿上,衛夏那一聲聲“夫君”,從這女子口中說出的“夫君”二字,他竟不知會是這般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