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稚子(1 / 3)

第一章稚子

山裏的早晨總是充斥著動態的寂靜美,早晨的穀仙村就如披著薄紗的少女醉臥在群山之間,山間不時傳來晨鳥的啼鳴,村中的狗吠,幼兒的呢噥聲,各家各戶晨起的瓢碗聲,聲聲交錯,奏著這世間最美的曲子。

噠噠的馬蹄聲鳴響在山間的青石板鋪就的山路上,咕咕的車輪作響,這是歸人還是過客?

山上的衛夏聽著這山間的聲音,不禁暗下了眉頭,她不知這是第幾次因為這種聲音停下手上的鐮刀,雖然知道,這一次的眺望或許還是錯的,可還是執念著,向山下看去,隻見山下,一匹黑色的駿馬打前,後麵緊跟著幾匹棕紅色的馬,馬上的人都穿著青色的衣服,腰間佩著寶劍,隻打前的那個人穿著玄色的錦袍,看起來比後麵的那些人華貴了許多。

那些人騎著馬向山下的穀仙村走去,衛夏怔望著,不知為什麼,她的心一直狂跳不已,子陵哥,是你嗎?

衛夏的凝望似乎是被山下的男人發覺了,男人回頭,雙目似凝淵一般。

“嗒!”手上的鐮刀隨之落地。

男人似乎沒有看到什麼,便將雙目移開,向著穀仙村走去。

山下的穀仙村難得的熱鬧了起來。村長以及村中的貴甲鄉紳紛紛聚到了村裏的祠堂,村裏剛忙完手上活的村民也都聚在了祠堂裏,大家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今日回到村裏的朝廷重臣戶部尚書商子陵,五年前離開穀仙村的時候,商子陵不過才二十歲,如今已是朝廷重臣,這可是,千年以來,穀仙村從未有過的榮耀,也是曆史山最年輕的戶部尚書,聽說,縣裏的和郡裏的所有官員正在趕往穀仙村的路上。村長他們正在討論是不是要設宴歡迎。

當衛夏衝進祠堂的時候,隻見他身著一身玄色的錦袍,錦袍上的暗色團花雲紋時隱時現,頭上戴著一頂碧玉媵花冠,腰上環著一條月白三鑲白玉腰帶,身姿挺拔修長。五年不見,他已經二十五歲了,五年的時間裏,他變了許多,容貌氣質,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隻是眉目之間的冷淡一如當初在穀仙村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他,衛夏不禁心想,五年前,他便已是那般的遠離我,今日,隻怕是更甚吧!思及此,衛夏的眉頭不禁深深地皺起。

端坐在祠堂裏的眾人看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衛夏,隻見她身上穿著土黃色粗布的短衫長裙,頭上簡單地插著一柄荊釵,來時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她露出的手臂上像是被茅草割出了多條傷口,那姿色有些普通的臉上也是掛著幾條血痕。

眾人一愣,隻見衛夏雙目怔怔地看著商子陵。五年前,商子陵和那衛家的衛楚走得近,隻是不知,這衛夏和這商子陵是何關係,難道,那孩子是商子陵的?坐在商子陵右手邊的村長一下子拿不出主意了。

而下首的裏胥(古代村中的管事官員)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指著衛夏,不滿道“衛氏,我們正在和尚書大人商議事情,你這個恬不知恥的****闖進來作甚?且你早已不是我穀仙村之人,如此闖進我村祠堂意欲何為?來人,還不將她給我攆出去,免得汙了大人慧眼。”其實裏胥的想法很簡單,就是討好商子陵,順便撇清和衛夏的關係。

村長看向商子陵,隻見商子陵的眉頭緊皺,雙目幽深,靜靜地端坐在祠堂上看不出喜怒。

村長慌了,連忙看向呆站在祠堂門口的衛夏,那衛夏也是眉頭緊皺,似乎在深思什麼,隻是看她看商子陵的眼神裏,含著深深的思念,可是他拿她的思念沒用,他要的是商子陵的思念。

村長難以斷絕,隻抱著不得罪人的態度對衛夏擺了擺手道“衛氏,我們與尚書大人還有要事商議,你先退下吧!”

衛夏看了眼商子陵,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如果商子陵不認可她,讓他知道小七的存在不是讓他和自己搶小七嗎?衛夏垂下頭道“衛夏魯莽了。”說罷!便也不說什麼俯身欠了禮便退出了祠堂。

祠堂的外麵聚集了村裏的人們,大家看著衛夏,雖然村中早有傳言說,衛夏的孩子是商子陵的,隻是那時村裏的人也都知道商子陵對衛夏的態度,所以便也不做他想。隻道是衛夏愛商子陵過深在外麵找了個和商子陵十分相似的人苟且生下那個孩子。

衛夏看著這些湊熱鬧的人也不多說什麼,撿起地上的背簍,佝僂著因為常年勞累而有些受損的腰部,向著村北山下的家走去,家裏的老父親還病在床上,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便在沒有睜開過雙眼,小七才四歲多一點,什麼都還不懂,她得回家一趟看看才能上山割草。

祠堂裏的商子陵看著衛夏遠走的身影,雙手不禁放鬆,他不喜歡那個女人,至於五年前那晚的意外……,隻是,這個女人為什麼會被趕出穀仙村,還有衛楚呢?還沒有回來嗎?此行他是來取一樣當初國相遺留在這裏的一份手書的,對外也隻是說是來探鄉的,並不會停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