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遇見她是在高考以後,驅不散的烏雲遮蓋了整個暑假的快樂,我無法拒絕一個可以令我暫時解脫,忘記失落的發泄方式。
憋悶的情緒隻有在放縱的夜生活裏才能得到暫時的慰藉。我坐在吧台前麵,一個人喝著悶酒,好像是個失意的成年人一樣。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份成熟,說它是成熟也許不太準確,應該是一種滄桑吧,生活中太多不開心的事情總可以讓人變得滄桑起來。
眼前,有人在跳舞,那些暴露的身體、婀娜舞動的身軀絲毫提不起我的興趣。混雜的音樂代表著這是一個很混亂的地方。我不喜歡混亂,不喜歡混合的事情。就像是《哈利波特》裏史萊哲林學院的繼承人一樣,隻接受純種的巫師。這個城市裏所有的酒吧都是混亂的,好像喝酒就應該和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一樣。我厭惡的看著那幾個調音師,感覺他們真的很低級趣味。
這樣也好,混亂可以讓我理不清思緒,讓我暫時的失去回憶的能力。把憂愁和苦悶全部溶解在酒杯中,一股腦的喝到不痛不癢的胃裏。這是一種解脫,一種靈魂的解脫。
黑暗的燈光下,有個人看我很久了,我雖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她在注視著我,她在用一種我很熟悉的眼神注視著我。我把臉轉向她,故意放大自己的眼睛,好像在瞪她一樣。可以聽到黑暗裏的輕呼,盡管嘈雜的音樂充滿了耳朵。
她朝我慢慢的走過來,是個服務生,我很不客氣的打量她。當她靠近的使我足夠看清她的臉、她的眼神,我的眼睛瞬間失去了所有光芒,隻覺得自己墜入夢中。夢中,我沒有眼睛沒有身體,隻有那個墮落的不成樣子的靈魂,靈魂正在慢慢覺醒。
歡歡站在我的麵前用她一貫羞澀而又憐愛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我的酒杯。她像個救世主一樣的在可憐我,我知道她想拯救我,可是我怎麼允許一個不在乎我的人,一個傷害過我的人來拯救我呢。我的眼睛銳利起來。她別過臉,可以感覺到她的淚水正在慢慢湧出。
你真的是說過愛我的琪琪嗎?她的聲音軟的像是要把我融化了一樣。我喝了一口酒,很苦,才發現酒很苦。我在恨她,我承認我在恨她,不可一世的我在被她拒絕時是多麼的難過啊,我用自信去尋找拋在一邊的自尊,可惜兩個都不曾回來。我難以想象為什麼自己竟像個小醜一樣,在她的麵前演了那樣的一場鬧劇。我感覺自己很差勁,從沒感覺自己那麼差勁。我在沒有自尊和自信指引的行程中迷路了,我茫然的尋找著可以讓我醒來的辦法,無奈再次選擇愛她。更無奈的是這次我又丟失了希望。我找不到了,找不到自己的希望在哪了,沒有動力了,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了……
你真的是我愛的琪琪嗎?她接著說。我猛地從往事中回過頭,眼睛狠狠地盯著她,她的眼睛告訴我,是的,她是愛我的。我以前怎麼不曾這麼認真的觀察過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裏閃著柔柔的光,是憐愛也是戀愛。現在再說你愛我有什麼用,過去的永遠找不回來了。我冷冷的說,重又低下頭去。
有用,我願意幫你找回來,願意把以前的你找回來。她坐下來抱住我的頭。這樣親密的動作讓我好想趴在她的懷裏痛快的哭一場。以前的我遇到太過不開心的事情便會像個女孩子一樣偷偷掉眼淚,當眼淚迸發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不開心都溶解在淚水裏,輕輕的滑過臉頰之後慢慢消失。但我很久沒有哭過了,太多的壓抑好像把淚水都壓在眼睛裏了。
你怎麼會做這種工作?我突然想起來說。她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發,說,走吧,回家吧。
她坐在我自行車的後座上,緊緊的摟住我的腰。這是我曾經多麼期盼的畫麵,我曾經多想一直這樣載著她走遍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讓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我們的身影。這個夜晚,沒有風,很柔和的月光讓我的皮膚散發出以前那種愛她的氣息。
我開始講述我們曾經的故事,我說,你的拒絕讓我是多麼的難過……讓我丟了自尊自信,甚至是生活的希望……我們真的可以再開始嗎?我一直這樣說,到天亮,卻發現,趴在我背上的她睡得竟是那麼香甜……
我的愛是不是隻會攪了她的美夢?她讓我我不得不這樣去想。在那一刻,我決定去外地上學,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上學,我想要徹底的忘記她。
一整個暑假,沒再去過那間酒吧,也沒有再見到她。她羞澀憐愛的眼神隻能被我用力的試圖抹去。
她再也不能把我的愛聽進心裏了。遲來的愛,她對我說的愛遲到了,也許就再也沒有愛的感覺了。(二)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了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真的就是她嗎?還有可能嗎?這是命運的寬容,還是另一次不懷好意的玩笑……
歡歡,對不起,我走了……
我會忘記你,忘記你這個人,直至忘記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