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2015年春,這個時間北京的天氣還很冷,出行的人們都穿著厚實的秋冬裝,行色匆匆的穿梭於建築物和車輛之間。

北大附近的一個小區裏,陳碩靠在租住的房間的床上,手裏翻看著一本資料。資料是打印件,排版很隨意,空白處還用筆標了很多注釋,筆跡潦草。要不是陳碩對這筆跡已經非常熟悉,估計會看的很吃力。

這是一份關於古代河套地區的民俗研究資料,是他的導師早年時候所作。陳碩是北大考古專業的在讀研究生,畢業後作為自己導師陶國義教授的助手繼續留校,現今已是第三個年頭了。

提起他的導師陶國義,不得不說一下這人。年近六十,身體和精神都非常的好,在學術界聲名卓著,影響力巨大,和清大的李仁昌教授並稱陶李,取桃李滿天下的意思,以彰顯兩人在考古界的貢獻和成就。

陳碩剛進北大的時候,就跟著陶教授,畢業後考取了陶教授的研究生,並作為其助手輔助進行一些考古課題的研究。師生兩人已經相處了七年,感情深厚。而陶國義並無子女,且與親友分隔遠離,是以他對陳碩也是極為照顧,幾乎將他當作半個子侄來看待。

陶國義醉心考古研究,陳碩從旁協助,順帶也幫著處理一些瑣碎事物,偶爾去各地進行一些實地考古發掘,日子過的很平和,也很充實。但這種生活在大約一年以前開始有了變化。

陳碩發現,從那時候開始,自己的老師陶國義經常獨自遠行,短則一周,長則半月。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是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資料室裏,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對陳碩關心的神情也視而不見。然後隔上一兩個月又消失一次,而且手機也聯係不到,把陳碩急的差點打電話報警。

有一次都驚動了校方,陳碩才知道,陶國義早在一年前就辦理了病休,這說明他的經常性失蹤是經過仔細謀劃的。

當時陳碩非常生氣,師生兩人爆發了第一次激烈的爭吵,最後以陶國義的妥協告終。當時陶教授以非常決絕的語氣說道:“小陳,我知道你是因為關心我,但是這件事情的緣由非常離奇,我現在即使告訴你,你也十有八九不會相信。但是我向你保證,下次我會帶你一起去,隻有你親眼目睹了一些東西,你或許就能理解我的所為。”

陳碩不悅道:“我說你也太小看我這個北大研究生了,再說,你就算小看我,也不能小看您自己啊,我好歹也算您的得意門生,以您的水平教出來的學生,還有什麼事情是連理解都無法理解的?”

沒成想陶國義卻賣老耍起了無賴:“哼!不管你怎麼想,反正現在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你要麼就別管我,要麼就耐心等著,下次我一定帶上你。”

陳碩沒轍了,畢竟是和自己感情非同一般的導師,自己對他也很敬重,剛才的針鋒相對已經是極限了,難道真的翻臉大吵嗎?

陳碩回想這些事情,也無心再看手裏的資料,這幾天陶國義的行蹤又顯詭異,算來他再次出門的日子就是這幾天了,自己得做些準備,盯緊這老家夥,不然指不定就給他放了鴿子。

正琢磨著,手機忽然響了,掏出來一看,是一條信息,發件人正是陶國義:和平國際酒店,606,速來。

陳碩心裏一緊,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莫非是要出發了。趕緊起來,翻撿了幾件換洗衣物,匆匆塞進背包。他動作很快,生怕去的晚了,陶國義又再次失蹤不見,到時候上哪找人去。

和平國際酒店離他住的地方不遠,公交車也就是五六站路,不過這時候當然不可能坐公交。陳碩打了輛的士,一路催著司機快快快。後來司機不耐煩了,把方向盤一拍:“哎我說哥們,這可是北京,這已經夠快了,再快我們都得進局子裏呆著去,不然你來開?”

陳碩一看把人給惹急了,再看看那司機膀大腰圓的體型,也不敢再催,悻悻的賠著不是,任那司機自己發揮。

好在這地段平時也不太會堵車,約十分鍾的樣子,車子停在了和平國際飯店門口。陳碩不等車停穩就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把司機嚇了一跳,追罵了一句趕著投胎啊。

陳碩進了酒店大門,就要直接去搭電梯,忽然看見櫃台那擠著三個人,其中一個六十左右的老頭,戴著頂遮陽帽,一副外出旅遊的打扮,正是陶國義。

這時候陶國義也發現了陳碩,招手讓他過去。陳碩過去一看,原來幾個人正在辦退房手續呢,不由得暗罵,幸虧我來的快,差點沒趕上。

幾人很快辦完退房,陶國義招呼陳碩一聲:“走,火車站。”

陳碩心說你個陶老頭,什麼也不講清楚這就出發了,另外兩個人是幹什麼的你好歹也給介紹一下啊。他略一打量,其中一個年近四十,身體傾長,體型勻稱,在這個年齡還能保持這種身材非常少見。但這人一臉陰鷲,估計不是個好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