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你困不困?”
我側身躺著,睡在對麵床上的弗艾爾已經出聲問了我三次同樣的問題,從進屋起他的行為就顯得有些不自然,這很明顯不符合他的性格,我不知道他這是緊張還是覺得過於尷尬想活躍一下氣氛。
“弗艾爾,我真的不困。”
“好吧…。。”他語氣微弱的說,“那你肚子餓不餓。”
我有些不耐煩,撐起身來看向他,這才發現他壓根沒睡下,還維持著進屋起的姿勢,端坐得像一個雕塑。
我頓時沒了脾氣,問他,“你這是怎麼了,總感覺在沒話找話。”
他撓了撓臉頰承認了,“有些緊張。”
“我們是朋友,有什麼好緊張的。”
“我和你不同。”弗艾爾打斷了我,“你就別追問了,我猜你也不想知道。”
他看著我,眼神變得和之前一樣深邃幽暗,我霎時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撇過頭去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無所適從的人突然變成了我。
“我出去透透氣。”
離開房間後我站在車廂走廊的窗邊發呆,每扇窗戶前都擱置了一些座椅,可以讓人閑來無事坐下欣賞夜景。盡管現在已經是深夜,外麵就像是糊了一層黑色的墨跡,別說景色了,連棵樹都看不清。
弗艾爾沒有追上來,或許也是為了給彼此一個放鬆的空間。雖然剛才臨陣脫逃的行為可能會被他誤讀,但我的確想不到更好的方法來緩解我們之間那種不自然的氣氛,隻好這麼做。
這個時間點車廂單間的房門都是緊閉的,走廊上也沒有除了我之外的第二個閑人,我放鬆的坐下來,趴在桌上臉貼著玻璃發呆。也許是看得太入迷,那些被藏在夜色下的景色我竟然也能大致看清輪廓了,耳邊盤旋著微弱的風聲,與車廂內的和睦溫馨相比窗外的天氣似乎並不好,夜幕上連一顆星星都瞧不見,一眼望去令人感到難言的窒息。
就在我琢磨著窗外的情況時一聲巨響突然從車廂頂部傳下,沉悶的敲在我的耳膜上,我一個激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一聲動靜不小,立即吸引了車上服務人員的注意,三三兩兩的人很快趕到了我所在的車廂。
“您好,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其中一人向我詢問道。
我抱歉的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剛才就坐在這兒,沒過多久車頂就發出了一聲巨響。”
我們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因為這聲巨響而被驚擾睡眠的乘客也都一一走出了自己的單間,擁堵在走廊。事態似乎有些不受控製了,服務人員忙著安撫乘客的情緒,我在喧鬧聲中試圖擠回房間,沒想到正巧和被吵鬧聲吸引的弗艾爾撞上。
他扶著我的肩膀,納悶的問我,“怎麼回事。”
我大致和他說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我以為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應該隻是山上的流石滾落下來砸中了車頂。”
“如果真的被你說中了那倒還好。”
吵鬧聲在耐心的安撫下一點點平息下來,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隻是個意外,然而事情或許並沒弗艾爾所猜測的那麼簡單。乘客零零星星散去的同時又一聲巨響從車頂炸開,還不等在場所有人做出反應巨響就如同雨點一般以極快的速度不斷響起。
人群中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快看!窗外!”
我和弗艾爾不約而同的看向窗外,盡管被夜幕所掩蓋有些看不清楚,但借助車廂內的燈光我們仍舊大致看清了那個盤旋在窗外的陌生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