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安推開窗,讓月光照了進來。房間裏的‘符油燈’早已被熄滅,月光也因而顯得明亮。月光映在欒安的臉上,使欒安戴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但也顯得蒼白。
欒安看著窗外的景色,忽然有一種爬出窗外的衝動。這種衝動沒有被壓製住,欒安翻出窗外,落在靜謐的街道上。街道冷清,沒有一個人。街道旁掛著的‘符油燈燈籠’隻把街道映的更加的蒼白。
欒安看著這略有陰森的街道忽然害怕了,來回張望,希望可以找到一絲生氣。欒安心中的恐懼越來越盛,他想立馬跑回到房間裏,卷縮在被子了。可是這是他動不了了。不安彌漫在他的周圍。
一股陰風襲來,刺激著欒安的皮膚和神經。欒安的汗毛豎了起來,像被嚇到的貓。欒安注意到街道深處陰暗的地方有一個人正以鬼魅般的步伐向他閃現而來。那人每向欒安近一步,欒安感到的寒意便刺骨一分。
幾秒後,那個人站在了欒安身前三米處。欒安終於有機會看清這個人了。這人看起來像是個有三十來歲的男子,麵容有些剛毅和狐媚,一副書生模樣,但吐露出來的盡是冰冷的寒意。
欒安就這麼看著這個男子,這個男子也這麼看著欒安。兩人就這麼相視了幾分鍾後,欒安受不了了,打了個哆嗦說道:“我很冷。”欒安很驚訝,因為他根本沒打算說話,可一張口,話就自然地說了出來。
“抱歉。”那人張口說了聲,隨後欒安感到的寒冷忽然消失。那人又說道:“你身上有一個東西令我很好奇,我能看看嗎?”
欒安疑惑,不知道那人指的是什麼。“魚藏劍。”那人補充道。聽後欒安立馬取出掛在要見的魚藏劍,遞給那個人。“謝謝。”那人說道,“這把劍上附有封印。八百年了,它已經有八百年沒有見世了,如今卻在你手裏出現。你叫什麼名字?”
“欒安。”欒安當回答起自己的名字是心中的懼意竟有些衰退。
“欒安?不錯的名字。”那個人說道,“我叫景公愚。我是冰靈轉化而來,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我就是冰妖。還被你們稱為雪魄妖。”
“你是妖。”欒安頓時感到天昏地暗,雖然這個夜晚的確是天昏地暗。景公愚點點頭說:“我是妖。不必驚訝,在妖都見到妖並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欒安渾噩的點點頭,以表示認同景公愚說的話。
“隻是你這把魚藏劍。說實話,我對它很感興趣,尤其是上麵的封印。但封印這把魚藏劍的那隻妖妖更讓我期待。是兩個月前封印的,上麵附著的妖氣還真濃厚。”景公愚嗅了嗅魚藏劍,不假思索的說道:“我可以解開劍上的封印嗎?我很想知道這把劍在這八百年中發生了什麼事。”
欒安還是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沒注意景公愚在說什麼,隻是木訥的點點頭。
“很感謝。”景公愚雙手撫摩著魚藏劍,雙眸裏時不時射出暗淡的金光。片刻之後,景公愚忽然說道:“真有意思。不過記憶片段並不完整。”景公愚將魚藏劍遞還給欒安。欒安本能的接過劍。
“好了,打擾了。你先回去吧。哦,對了做為回報,我送你一樣東西。”景公愚正要離去,卻又折回。欒安清醒了些,呆呆的看著景公愚。景公愚用右手在欒安的左眼一點,一條淡紫色的光絲從景公愚的左眼連向欒安的左眼。欒安身體一震,嘴巴張得大大的,卻說不出一句話。
“好了。告辭了。”景公愚將手收回,一揮衣袖,整個人化成一道煙隨風而去。
景公愚走後不久,欒安就完全清醒了過來,向見鬼一樣跑回房間,縮在被子裏不斷地顫抖著。欒安沒注意到,他的左眼的瞳孔中多了一條細細的紫線。
直到午夜,欒安才沉沉的睡去。一直被抓欒安在手中魚藏劍泛起了黯淡的紫光,紫光又悄悄地滲入了欒安的手中。
零星的記憶又開始撞擊欒安並且開始改變欒安的夢。這一夜,是讓欒安向不平凡啟程的一夜,也是欒安一生中過的最慢的一夜。睡夢中的欒安皺起了眉頭,麵容漸漸地顯得猙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