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陸後的十分鍾內,阿爾什麼都沒吃。
“我說什麼來著?”阿爾皺起眉毛冥思苦想。
SG一邊咀嚼滿嘴食物,一邊模糊地問:“你是不是記性不好?”
阿爾:“我不喜歡浪費大腦空間來記無聊的瑣事。”
即使說著十分欠揍的話,阿爾的聲音依然冷靜無比。
SG把嘴裏的東西咽下肚子,心滿意足地長出一口氣,才轉過身去小心翼翼地從旁邊的牆上扒千層蛋糕,同時微微挑了一下形狀完美的深灰色眉毛,說:“我想你大概正在回憶,你曾經說過一旦登陸就會立即消失不見、把我幹掉一類的……”
但SG依然背對著阿爾專心致誌地扒吃的,仿佛根本就沒有想過他真的會對自己下手。
阿爾現在有一點點喜歡SG了。
得到食物的美好撫慰,Lulu頓時把一切不快忘得幹幹淨淨,興奮地跳過來說:“在聊什麼,我們要罷工嗎?把這裏全部吃光嗎?”
阿爾無奈地看了Lulu一眼,按了按自己的眼鏡框,自顧自地走向糖果城鎮深處:“……真沒想到……我居然會有跟你意見相同的一天。好吧——盡情吃喝,閑聊,真心話大冒險,找找哪座噴泉有雞尾酒,以及全然不管為什麼該死的坎蒂城居然沒有一個人。以上就是我們本次登陸全部的計劃。”
Lulu跟在他後麵,用不知哪裏來的白色小花瓶從噴泉裏舀了一瓶可樂,嚐了一口,驚訝地笑起來說:“這個居然是有氣的哎!那你可以先告訴我坎蒂城是什麼嗎?”
阿爾:“……重要嗎?”
阿爾一邊關注著自己眼鏡裏不斷出現的動態信息,一邊漫不經心地想,你大概還是比較關心可樂有沒有氣吧。
Lulu怔住,呆呆地眨了眨眼睛,失落地小聲說:“我還沒辦法判斷重不重要呢。”
SG小心翼翼地抱著好不容易從牆上摳下來的一大塊完整的蛋糕,憑空出現在Lulu身邊,慷慨地把蛋糕整個放進她手中,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奶油,說:“坎蒂城(CandyCity)是在大世代非常受歡迎的一座度假城市。也就是……”
SG神經質地向身後看了看,聲音低了八度,說:“這裏。”
Lulu仿佛被他傳染了,忍不住神經質地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牛軋糖小徑通往空蕩蕩的淺色牛奶糖小徑。她回過頭來,前方是成千上萬座糖果點心做成的可愛小房子,它們組成了望不到盡頭的龐大建築群,繽紛絢爛,芳香四溢——但沒有一個人。
三人沉默著,豔麗與蒼白,兩個極端在空氣中交織成華麗而詭秘的寂寥,萬物靜如死亡,整座城市即使有一隻鳥扇動翅膀也會響亮悚然。但所有小徑與岔路上,所有房子裏,以及整片天空,一切徹底無聲,沒有任何物種活動的跡象。
Lulu:“你們……大世代的人氣度假城市都是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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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沒有回答,抬起一隻手嫻熟地按了一會眼鏡,另一隻手下意識地藏進白大褂的口袋裏。
“從所處空間的曲率及周遭一定距離內的引力波活動可以判斷,這裏不是我們去過的那座坎蒂城。雖然看上去相似,但兩座城市的設計元素相同之處隻有73%。我們的位置亦與之截然不同。根據周遭星體發出的電磁波頻譜、環境內的暗物質分布及我個人開發的Vip-Banana係統所做的模擬推演及成像測定,我們此刻在宇宙中的位置有大約98.2%的概率是59-L0112-922.6.1。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宇宙並不是CREATION-62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