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等一下! 時刻055~063(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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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lu的腦海中浮起兩個意見相反的魔音。

宇宙飛船,異能人士,神奇科技,人工智能……她漸漸明白自己正在經曆一件多麼千載難逢的事,幸運度堪比中了千億分之一的超級大獎,當然也有可能是夢,但有幸做一個所有宇宙任我行的超級美夢也簡直開心極了。

“好棒!”一個魔音興奮地大喊,“快去所有宇宙光怪陸離大冒險吧!反正沒準隻是做夢對吧……那為什麼不盡情去瘋呢?”

這時另一個魔音冰冷而鋒利地說:“是嗎?在這裏你可是一個連吃奶都要人喂的嬰兒,記得嗎?你該不會以為那倆百歲老人是塊當保姆的材料吧?給你一點陽光,你還要人家管你吃喝拉撒?憑什麼呀?萬一不是做夢——你知不知道人類這種動物連不喝水都會渴死?”

在大圓廳那色調清冷的空氣中心,在漫不經心地擺弄著槍的阿爾身邊十幾厘米處,在刺目的球麵投影下方,那是上麵寫著“請準備登陸”的時候,Lulu受兩種雖不複雜但激鬥起來也會令人頭腦發漲的魔音困擾,竟然坐在地板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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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烈的天藍。

濃到甚至會恍然以為那天藍像深海的水一樣擁有巨大的壓力,正在從四麵八方壓著每一寸皮膚。

可那不是海。是跟海完全不同的天藍色光,色彩如霓虹般高度飽和,又如油漆般平滑無瀾,看久了會感到一絲若有若無的紫,十分妖異。

仿如一塊籠罩著整個空間的巨大藍色陰影,濃烈的藍占據了每一寸。所有角落,所有物品,所有人,處處染上一層妖異的天藍,不留一絲縫隙。

夜幕般的藍掩蓋著一個漆成白色的狹長房間,寬不到三米,長二十幾米,高四米。金屬表皮,像是個白色的大金屬盒子。高高的金屬天花板上用長長的白色鎖鏈吊著幾個白色的百合花籃,染著藍光,均勻地一字排開,空氣中有一絲幽幽的花香。

大雙開門在較長的一麵牆壁中部,進門正對麵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淺色木質小吧台,吧台後的逼仄空間隻裝得下一個機器人酒保的滑行軌道。吧台前的高腳凳上坐著一個人,似乎是個男的,穿著淺藍色襯衫和白色長褲,戴著邊沿很大的圓形草帽,低著頭,帽沿緊貼吧台,把臉埋進陰影裏。

除了吧台前的一小塊空地之外,左右兩邊都稀疏地擺著一些低矮的白色三腿小圓桌和更加低矮的、圓木棍釘成的白色小椅子,酒客三三兩兩圍坐一桌,他們看起來甚至比坐在大理石地板上更不舒服。連最瘦小的成人的臀部都比小椅子大了一圈,胖子們甚至隻能把椅子當作一個支點,他們用十分勉強的姿勢蜷起腿跪坐著,看上去很滑稽。但沒有人笑。人們神情迷茫,時不時綿軟無力地拋出一句話,然後進入一小段沉默,很久之後同伴亦綿軟無力地拋出回應,於是一桌人再次沉默。

仿佛時間過得極慢。

然後一身黑衣的Lulu忽然打開門走進來。黑色翻領襯衫,黑色長馬甲,黑色百褶半身長裙,黑色牛仔帽,及肩的黑色直發。這一切立刻被巨大的陰影染成暗藍色,她的臉也被染成天藍。

“你為什麼來這?”Lulu問吧台前那個戴草帽的人。

那個人始終低著頭,臉完全埋在草帽的陰影裏,沉默著。

Lulu:“說啊,你為什麼來這?”

草帽人的帽沿仿佛更低了:“你呢?”

Lulu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的高腳凳上,很平淡地說:“我厭惡這個世界,需要找個地方好好思考怎樣逃出去。”

草帽人:“你逃過一次,我也逃過。結果呢?”

Lulu忽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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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lu從天藍色的夢中醒來。她覺得屁股很涼,像是冰天雪地被凍得失去知覺的那種涼。

但她醒來後所想的第一件事是記住這個夢——如果不在醒來的同時拚命記憶,夢很快就會從腦海中徹底消失的。她喜歡夢,她總是想方設法讓它們存活得久一點。

夢裏那個戴草帽的人是誰呢。

Lulu在夢裏跟他無比熟悉,像是相識數十年的老友,夢醒之後卻對他的身份毫無頭緒。

一個瘦長的年輕人的背影。

是數十年後的阿爾或SG嗎。

還是……那個在她原本的人生中,唯一算是跟她認識的人?

現在她可以確定薩琪不是夢。因為以她的智商,要做盜夢空間那種幾重夢境是不可能的。

她忽然想起那個人了。

“我起不來了。”她說,我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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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雖然阿爾與薩琪的第一次交流內容既離譜又讓人摸不著頭腦,但由於另外兩位都在各忙各的,居然沒有人提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