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見秋的畫筆停止了。
這是在夢中嗎?為什麼會聽到她的聲音。可能是自己想她想多了,出現了幻聽吧。
還沒等他寬慰完自己,卻聽得:“爸爸。”嘹亮而悠長的兩字,在夢中不知期盼了多少次的字眼,此時此刻終於傳入耳朵。南見秋手中的畫筆已經掉落,回首望去。卻見慕晚晴緩緩走來,而她的前麵,則是南心。他多次在照片裏看過南見秋的樣子,所以一點都不害怕。捧著畫布,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撲在南見秋的腿上。
“爸爸,抱抱。”南心那無辜而可愛的眼神任何人都無法抵擋。
南見秋二話不說,將他抱起,低著頭不敢看慕晚晴。
“偏心,兒子喊你就回,老婆喊得再響都沒用!”慕晚晴紅著眼睛,眼淚幾乎掉了下來,走上前,一拳拍在他的肩膀上,然後靠在他的肩膀上哭了起來。
“媽媽怎麼哭了?”南心連忙問道。
“爸爸欺負媽媽。”慕晚晴泣不成聲道。
“爸爸大壞蛋,難怪不敢回家。”南心將畫布扔在南見秋頭上,扯著他那亂蓬蓬的頭發說道。他這一點評倒也沒錯,慕晚晴頓時莞爾,是哭又是笑的。此時的眼淚已經將她的淡妝衝散,顯得有些淩亂。南見秋注意到,慕晚晴手中帶的正是那天時裝秀給她準備的蝴蝶。
卻聽得慕晚晴恨恨地哭道:“你給我做蝴蝶服裝,給我做蝴蝶戒指,是不是想告訴我‘梁祝化蝶,終究不過是淒美而沒有可能的愛情’。為什麼這樣暗示,當天還要吻我個不停。你是天下最虛偽的男人!”
南見秋替她擦去了眼淚。他好幾次幻想過與她再度見麵的場景,準備著想著說什麼,但說什麼似乎都無力。他從南心手裏,將畫布打開,正是那一千零一夜的開端的畫。
卻聽得慕晚晴盯著南見秋的眼睛,質問道:“你給我這麼一個開頭,就想用‘我不配’三個字來逃避你的責任嗎?我愛你,我就是愛南見秋。就算你虛偽,就算你很壞,就算你很流氓,我沒有因為感恩而你,是因為愛你而愛你。”
我愛你,我就是愛南見秋。說的那麼堅定有力,說的比任何人都勇敢。包括南見秋他本人。
南見秋呆呆地望著盯著自己卻紅著眼睛的慕晚晴,終於下定了決心。再度看到她之後,什麼都無所謂,什麼都可以放下了:“我愛你,晚晴。”說著,將南心放下,當著慕晚晴的麵將那第一幅畫給撕碎了。兩人正要緊緊相擁,這時卻見南心大聲喊道:“爸爸還來。”
南見秋雙手方向一變抱起南心,慕晚晴撲了個孔,差點摔倒,南見秋連忙扶助她。卻見慕晚晴甩開他的手,抱怨道:“感情是你們好,恩愛是你們恩愛啦。”
南見秋一手捂住南心的眼睛,同時在慕晚晴臉上親一下,說道:“幼兒不宜。”
慕晚晴白了他一眼,紅著臉,也把手擋在南心眼睛眼前,親了下南見秋的臉:“小心不宜。”
房東大媽在旁邊則是拍下了這一幕,向他們豎起了大拇指。
三人簡單收拾一番,在南見秋開車回去的路上,問道:“小心,剛才你說什麼爸爸還來。”
“媽媽說爸爸將媽媽的心偷走了,要你還來。”小心坐在慕晚晴的腿上說道。
“可是爸爸給媽媽留下了小心呀。”南見秋笑道。
“小心也是這麼說的。”南心嘟囔著小嘴道。
南見秋略微驚訝地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慕晚晴,卻見慕晚晴無奈地點點頭。
南見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道:“不虧是爸爸的好兒子,以後肯定能找到一個跟媽媽一樣漂亮美麗的女孩。”
“越說越沒正經,別教壞小孩子。”慕晚晴道。
南心也不理會這些,說道:“媽媽說,找到了爸爸,就能給小心講故事了。”
“媽媽不給小心講故事嗎?”南見秋問道。
“媽媽講的故事太幼稚了。”南心冒出一句話。
幼稚!我講的故事太幼稚了!你才三歲呀,現在不幼稚,什麼時候幼稚!
慕晚晴心中怨怒不已,白了南見秋一眼,說道:“看到了吧,你兒子平時怎麼打擊我的。”
南見秋卻是很欣慰:“小心有鑒賞水平,想聽什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