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8月30日,他們赴法國巴黎度假,晚上在旺多姆廣場五星級的利茲飯店(法耶茲家的產業)用膳。迫於狗仔隊員的緊盯不舍,為了躲避他們的摩托車“芭蕾舞”,翌日淩晨零時二十五分,多迪和戴安娜乘坐的奔馳280以每小時200公裏的速度撞在巴黎第八區阿爾馬隧道內第十三根立柱上。頃刻間,一對紅塵戀人,雙雙奔赴黃泉。最可惡的是那些肇事的狗仔隊員見死不救,隻忙於拍攝下這組“曆史性鏡頭”,與其說他們具備敬業精神,倒不如說他們缺乏最起碼的人性。
對於戴安娜橫死的原因,可謂眾說紛紜。法國官方的鑒定是:狗仔隊的窮追不舍和多迪的司機保羅酒後駕車造成事故。然而,至今人們已提出了無數種質疑。最具代表性的有14種,有人認為是謀殺;有人認為是地雷製造商所為;更有人認為她的死是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在戴安娜去世的六年間,光各種猜測戴妃死亡和記錄其生平的各國網站便達36000個之多。這些有鼻子有眼的推測最終都未能得到證實,戴安娜之死遂成為世界之謎。更離奇的是,在那起嚴重車禍中惟一幸存的保鏢瓊斯也丟掉了舌頭,患上了失憶症,無法向外界吐露事情的真相。還是戴安娜的弟弟查爾斯·斯賓塞在悼詞中所說的話更發人深省:“她曾被人尊稱為希臘神話中的狩獵女神戴安娜,可是到頭來她卻成為了被獵殺的對象。”那些獵手是宿命,是好色之徒,是英、法特工,是愛爾蘭共和軍,地地雷商,還是宗教組織,已無須查明。
戴安娜辭世之後,她弟弟把她的靈骨接回自家的莊園,讓她安息在這個遠離塵囂但又不感孤獨的小島上。
湖水不深,但很清澈。堤岸的外側,是一圈長滿綠草的斜坡,修剪得如同綠毯一般。緊挨著翠綠的斜坡,是條不足兩米寬的石子小道,小道外側是一圈百年橡樹,枝葉繁茂,挺拔高大,猶如一隊魁梧的衛士沿湖而立,時刻守護著小島的安寧。
前來拜訪的人們膚色不同,語言相異;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坐輪椅的、拄拐杖的,也有推著小嬰兒車的。大家都沿湖邊小道緩緩而行,不少人手中捧著鮮花,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向湖中的小島,尋找那位美麗善良的年輕女性的影子。然而,島上沒有華貴的墳墓,隻有長滿花草的一塊平地,戴安娜就安息在這片沃土裏麵。唯一為她修建的是一座紀念碑,高約兩米,碑體潔白,呈方柱形,頂端托起一朵含苞欲放的白玫瑰。
對戴安娜來說,這是她最理想的長眠之地。她曾在這裏度過天真爛漫的少年時光,當時的她,就像一隻自由美麗的小鳥。然而,這隻小鳥後來飛進了一個金碧輝煌的籠子。這段經曆,雖使她變成了一代佳人,但也讓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在,她終於從那個籠子中掙脫出來,重新回到自家的莊園裏麵,永遠享受著故土的溫暖。
奧爾索普莊園已成為世人的向往之地。每年7月1日戴安娜生日這天開園,8月30日關閉,因為第二天是戴安娜的忌日,家人們要單獨地與她靜靜地相伴。過去4年,莊園的拜訪者已超過50萬人,門票收入全都交給一個以戴安娜名義成立的救助窮人的基金會,迄今,這個基金會已向英國和海外的250多個慈善組織捐助了4500萬英鎊。救助窮人和遭戰亂之苦的人們,是戴安娜生前的一大追求。她死後,人們把她的事業繼承了下來。
每一位拜訪者都留下這樣的印象:人們對戴安娜的懷念,沒有因她去世多年而變得淡薄。這倒不因為她生前是位美貌佳人,也不因為她是英國的王妃,而是因為她在身居廟堂之時仍對社會低層的人們懷有一份真誠的愛心。湖濱有座乳白色的亭子,是半個多世紀前留下來的,戴安娜安葬此地之後,就改成了戴安娜紀念亭。亭子頂部刻上了戴安娜的名字,正中鑲嵌著她的黑色剪影照片,左右兩側的漢白玉石板上刻著一些文字,左邊是她弟弟為她所致悼詞的一段,右邊是戴安娜生前說過的一句話:“沒有什麼比幫助社會上最羸弱無助的人會給我帶來更大的快樂。這是我生活的追求和內容,是命運安排的。無論什麼人遭遇不幸,都可以向我發出呼喚;無論他們遠在何方,我都將飛奔而去。”或許,這算不上富有哲理的名言,卻能在世人心靈的深處掀起巨大的感情波瀾。
細細地琢磨著戴安娜的遺言,再看看拜訪者們在亭前獻上的一束束鮮花,你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人們給了戴安娜一個永生的榮譽——不凋謝的“英格蘭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