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風能明顯的感覺到墨竹的身子一僵,他約莫時辰差不多了,收回手掌,坐回圓桌旁靜待墨竹的回音。
而墨竹的緊張情緒在柳清風渾厚內力的輸送下已漸漸緩解,她此刻盤腿打坐暗自調息,一度混沌的靈台也跟著一片清明起來。她忽然很感謝上蒼能在這個時候將柳清風送到她身邊來,在天山腳下所遭遇的變故應該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顯然她們籌謀已久,尋得就是這麼一個機會,假使這次上山的不是她而是伊洛雪,相信所受的待遇也是相同,唯一的區別在於伊洛雪不會像她此刻這麼狼狽罷了。柳清風既在緊要關頭救了她,那她就又欠他一份人情,加上之前的一共兩份,這人情債再多也犯不著肉、償,這點她也是剛剛才覺悟,不知為時會不會已晚。既然對方有心發難就等於下了戰帖,豈有不戰而逃的道理?相比於柳清風心裏究竟有沒有她是不是唯一,她覺得此刻更重要的是要如何重回天山,她墨竹從來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這是老尊主阮玉景教她的道理,做大事之人怎能錙銖必較?想阮玉景當年若未自斷一臂,如今也隻是一身布衣容顏蒼老的市井婦人罷了,雖不至於慘死,可她可活得甘心?
一炷香的功夫,墨竹緩緩睜開眼,感覺體內真氣已順暢,隻是稍微一動背傷會隱隱作痛,當下翻身下床,在柳清風對麵坐下,徑自倒了一杯茶,放在手裏慢慢旋轉將杯子溫熱,她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杯子,口中卻突然說道:“剛才柳公子那番話可當真算準?”
柳清風愣了一愣,隨即答道:“自是算準的,隻要墨竹姑娘願意……”
“那就多謝柳公子抬愛了。”他的話被墨竹打斷,墨竹抬眼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清冷且疏離,讓柳清風有一瞬間的恍惚,隻聽墨竹接著道:“之前墨竹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柳公子念在墨竹年幼原諒則個。”
柳清風茫然的看著她,似乎沒聽懂她在說什麼,眼前的墨竹熟悉又陌生,讓他心裏竟徒生一絲痛楚,他不知道曾經以為伊洛雪的特別為何物,而此時的墨竹對他來說也很特別,他定定的看著她,一時竟忘了說話,氣氛一度冷到極點。
好在墨竹並不在意,她將手中的杯子送到嘴邊輕吹幾下,剛送入口又嫌燙的皺一下眉,將杯子放下,她再次開了口,“柳公子此次在天山腳下偶遇墨竹,隻怕不是路過那麼簡單吧?”
柳清風看著她一係列動作,有一瞬間的走神,待聽到她的話,略想了一想,才說道:“在下此次來天山確實有要事,家父囑托,要將這個親手交給墨竹姑娘。”說著他從懷裏取出一個包袱,放在桌上又向她推了推。
墨竹抬眼看了他一眼,接了過來開打一看竟是一本武功秘籍,上麵寫著三個字:火焰刀法。她凝眉思考一番,終抬頭,“不知這本秘籍和我的傷有什麼關聯?”
柳清風聞言重重歎口氣,“墨竹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不瞞姑娘,姑娘體內的寒流其實是一種寒毒,來自一種稀有的掌法——寒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