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學書有相至無相,習儒無我終有我(3 / 3)

卻聽玉帝遠遠地輕聲:“田?神州子?還真是你?真是奇怪!你能鬥得過真神?還能這麼快出鼎?不是要等數千年之後才能出來的嗎?”

沒等葉昊答話。就聽女媧娘娘道:“是啊,我也正覺得奇怪呢!不過神州子確乃蓋世奇才。不可以常理推論,能夠早rì出鼎也未可知。卻不知雲華和蘭兒怎麼樣了。”

葉昊眼見玉帝和女媧娘娘很好話,跟板著麵孔的黑帝有壤之別,於是十分興奮地笑道:“托玉帝和娘娘的鴻福,弟子機緣湊巧,僥幸早rì出鼎了!雲華夫人和蘭兒姑娘稍後便能出來!”

玉帝聽雲華夫人無恙,語氣之中也有些興奮:“是嗎?雲兒也安然無恙?神州子,真神現今何在?”

葉昊知道問題的焦點就在真神身上,可是又不得不實話實,於是指指身後的洞穴,“嘿嘿”笑道:“他呀,一會兒就出來了!他已歸順庭,還做了您地女婿,這下您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此言一出,外麵一片寂靜,仿佛剛才還在話的玉帝和女媧娘娘忽然消失了一般。

與此同時,雲錦困魔大陣反而運轉得更加快了。

葉昊猜測他們可能封閉了雲錦大陣傳聲的通道,連忙功聚雙耳,用上十成的視地聽之術,才又勉強聽見玉帝低低的聲音:“真神是亙古以來最難對付的魔頭,不可能心甘情願歸順庭的。我看可能是神州子被真神魔化了。這個神州子,竟然變節投敵,屈身事賊!枉我封他昊大帝,太讓我失望了!”

卻聽女媧娘娘一聲歎息:“可惜!好好的一個孩子,如今卻入了魔道。不過也不能怪他,既然有真神同時入鼎,這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憑著神州子的功力,哪能鬥得過真神呢?”

玉帝沒有話,卻聽東王公“嘿嘿既然全都魔化了。那就將一幹人徹底消滅好了!我們有千層陣法,萬般神器。就連佛門的芥子困仙陣以及鐵圍山都搬來了,準備得何其充分,還怕他們逃走不成?”

黃帝為人很是謙厚,此時插言道:“昊大帝非比等閑,內裏原因想來比較複雜,還是從長計議,區別對待吧。”

話音未落。一個陌生地女音帶著哭腔道:“可憐我那乖巧的雲兒啊!一連失蹤數千年,原來是落入魔頭之手了!陛下。你可要為雲兒報仇啊!管他是真神還是神州子,隻要化身為魔,都不能輕饒!一擁而上……亂棍打死……”聽口氣好像是王母娘娘,語氣有些霸道,大概是傷心之下口不擇言。

遠處傳來一陣反對聲:“昊大帝義薄雲!他是不可能叛變投敵的……昊大帝足智多謀!降伏真神也未可知……他得應該是實話……”聽聲音好似出自大禹和鬼穀子等人。這些人承蒙葉昊救出萬滅王鼎,一直將他地恩情記在心上。

一時間外麵吵吵嚷嚷,葉昊仔細聽了聽。卻沒聽見風先生和李隆基話的聲音,看來兩人都守在仙岩穀的外圍,尚未知道眼前發生的事。

眾人爭論了好大一會兒之後,還是由黑帝出來蓋棺定論,大聲道:“隻要有一分魔化地可能,就決不能放他出去!否則出了事誰能承擔?我看還是按照先前的決議:‘寧肯錯殺一千,不得使一人漏網!’務必將所有魔頭消滅幹淨,徹底消弭魔劫地起因。”

葉昊聽得心驚。忍不住放聲疾呼:“公正廉明的五老帝君啊!怎能妄加莫須有的罪名?偉大光明的庭啊!怎能出現荒謬地冤家錯案?莫我沒被魔化,即使被魔化了,也該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給我一分改惡向善地機會吧!莫我不是真神,即使是真神,也該寬大為懷。給我一個公平審判,辨明是非的過程啊!若是不論三七二十一將好人亂棍打死,實在太令人寒心了!”

黑帝聽他得難聽,高聲道:“神州子,這可是庭三年之前地決議,千名玉清神投票通過了的,我們也沒有法子。你要怨隻能怨自己命苦,誰讓你跟真神相處這麼久?魔門六等厲害?腥風血雨之中還能保持清白?就是我也頂不住啊!所以大家都無法怪你心智不堅,更不能埋沒你先前的功績。即使你真個沒有魔化,也應該遵守庭的規矩吧。”一席話得有根有據。陣外眾神的吵嚷聲消失了。隻剩少數人還在竊竊私語。

卻聽大禹道:“請教帝君,三年前的決議是如何規定的?在下深陷鼎中無由得知。還請帝君明示。昊大帝是我等的統帥,不能不明白其中地細節。”

黑帝似乎也有些可惜,歎了口氣道:於傳播,而且跟道心相互糾纏,盤根錯節,難以分辨。所有跟魔頭相處過的人都有被魔化的可能。有的人今好好的,明就成了魔頭。也有的人看起來完全正常,其實內裏已經魔化了,隻是還沒到發病地程度。因此前幾次滅魔總也滅不徹底。有鑒於此,三年前經過所有的玉清神討論,通過了一項決議,隻要跟超級魔頭相處超過百者,不論魔化程度如何,一律隔離萬年!”

一席話得那些心中不服的人不出話來!

連葉昊自己也有些慚愧了,仿佛犯了大錯一般。

此時玉帝恢複了先前宏亮的聲音,擺出一種循循善誘的口吻,道:“神州子,你究竟出自何門何派?能否打個商量,借一步話?你若是出自道門,我以至尊金闕玉皇大帝的身份跟你話;若是出自佛門,我請萬世佛尊出麵跟你相商;若是出自魔門,那就更好了……也就不用了……”

葉昊不知他是什麼意思,不卑不亢地道:“啟稟玉帝,在下非道非佛,更不是魔門弟子!在下代表的是出自中土的儒家,我乃儒家弟子,有什麼話您盡管直。”

玉帝仰打個“哈哈”:“儒學高弟?那就更好了!我在中土也做過一年的皇帝,明白儒家的規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否則便是不忠不孝,我得沒錯吧?”

葉昊心中一凜,沉默片刻,反問道:“玉帝執意讓我一死以謝下?請問我所犯何罪?是否真地該死?”

卻聽玉帝道:“有罪無罪並不重要。重要地是千層大陣已然布就,一開一合耗時良久。為了防止真神借機衝出來,我想請昊大帝做點個人犧牲個……能不能……就守在鼎中,先不要出來了?”

到這裏。他似乎覺得有些牽強,於是幹笑兩聲,迅速補充道:“你乃儒家高弟,自然明白舍棄我成就大家的道理,俗話‘辛苦我一個,幸福下人’,這可是中土廣為傳頌地美德啊!否則。若是將潛在的魔為傳播,豈不是你的罪過?”

昊沒想到至高無上的玉皇大帝竟然出這種話來,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玉帝地聲音還在不絕傳來:“不管你是道是佛,還是儒家弟子,都該明白‘自我克製’、‘自我舍棄’、‘自我消解我犧牲我再者了,反正都是修煉,在哪兒不是一樣?聽鼎中什麼東西都不缺,又有無數地才地寶。非但算不得犧牲,反而是難得的修煉良機!我看你就在鼎中呆上幾萬年再吧!等到風平浪靜的時候,就可以出來了……”

一席話得冠冕堂皇,令人很難辯駁,葉昊為之氣結!

他再仔細一想:“可不是嗎?‘無我’是中土最古老的價值觀之一,正是傳統儒家文化中‘無我己的廣泛傳播。使得每一個人從某種程度上喪失了人格,變成社會製序結構上的一個地紐結,整個社會注重人事關係,人人互相牽製,這種製序的基體就是以禮為主的君子式的宗法結構,因而就有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荒唐事。君主一個借口,你就可以為國捐軀了!”

想來想去,葉昊明白玉帝是鐵了心不肯放自己出來!

事已至此,他還不肯死心,依舊幻想不必動用武力就能闖出去。於是試著問道:“請教玉帝。不知佛祖是什麼意思?能否請他來測一下我的佛心,不就可以知道我是否被魔化了嗎?”

話音剛落。鼎外遠遠傳來大勢至菩薩清晰而又渾厚的聲音:“成魔成道,存乎一心。縱然今rì沒有魔化,難保rì後不會化魔。況且若是放你,又怕真神借機遠遁。世尊正在閉關,一時無法趕過來。不過他老人家常:‘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身為‘昊梵廣佛’,該當明白其中的道理。”

葉昊聽得傻了眼,胸中鬱悶得要死。

這個時候,真神桀驁不馴地聲音終於從身後傳了過來。

聲音甚低,聽在葉昊耳中卻很響亮,甚至感到很是親切:“兄弟別廢話了!這年頭拳頭就是真理,誰有實力就有話的權力!關鍵還是看手底下的工夫。”

話之間,隻見真神大步走上前來,向著葉昊揚了揚手中的至尊神石,壓低聲音笑道:“我的功力完全恢複了!你我聯手之下,還有闖不過的火焰山嗎?”

陣外之人雖然聽不到真神話,然而驟然之間見其現身,又跟昊大帝有有笑,當即引起一陣看看,我得不錯吧,兩人沆瀣一氣,狼狽為是無惡不作地魔頭!這種人,合該千刀萬剮!”其間夾雜著不少人的歎息聲,大概是為昊大帝不值。

葉昊聽得真切,知道再要辯解也沒人肯信,於是將心一橫直言駁斥:“啟稟玉帝,我雖是儒家弟子,卻不是愚忠盲孝之人,更不會食古不化!克己複禮不能掩蓋人光輝,自我舍棄不能拋卻自我!我所明悟的是‘破’的儒學,破的是人間不合理的枷鎖!庭的規矩雖然值得尊重,卻也需要就事論事,應該逐個分析,不能一刀切!鼎外諸神請注意,我們要動手闖關了!請大家點到即止,莫要傷了和氣!”完便待擎出破錐,一鼓作氣破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