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絞盡腦汁苦思冥想著。
蘭兒也幫他一起想辦法。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提議:“要不我們去請屈原老先生來?哎呀不行,屈先生長於詩詞歌賦,打架可能還不如我呢,雖然我的武功也很差,嘻嘻……”
葉昊“嗬嗬”笑道:“你的功力再高也不能上,沒來由被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妖人汙了手。”
蘭兒明眸閃動兩下,忽然想出個主意,笑吟吟地了幾句話。
葉昊覺得主意不錯,當即乘坐瀚海神州破空而去。
武道比試將在午後開始,可是一大早下鴨神社就擠滿了人。原來的近千張椅子不夠用,又在遠處增加了不少座位,直至樹下牆腳都坐滿了,有的人甚至想站在樹上,不過想歸想,卻沒有人敢真的上樹。否則若是大將軍覺得不雅,這些人便吃不了兜著走。
看到那麼多人無事可做,足利義滿招集了十幾個關肋、結和平幕進行相撲比賽。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到得後來,連最高段的相撲士橫綱和大關也親自出手了。
等到橫綱將大關摔出場外的那一刻,眾人無不站起身來放聲尖叫。
正在這時,葉昊和蘭兒到了,陪同而來的除了南宮英之外,還有一位衣著華麗的中年人,看眉目竟然是身為玉清神的西門龍!
武道比試本來不關橫綱的事,可是此刻群情激昂,橫綱信心爆棚,呆在台上不肯下來,口中一個勁地狂叫:“相撲場上我第一!武道爭雄我要上!”
大將軍足利義滿擺手令他下去,意思是“你相撲固然不錯,真要武道爭雄還差了點。”
橫綱無比委屈地緩緩往台下走,走了一半忽然對著足利義滿撲通跪倒:“大將軍,給我一個為國效力的機會吧,這一場哪怕不算數也行啊……”
足利義滿瞪了他一眼,怒道:“你去問過明使,看他們是否肯給你一個‘成仁’的機會?”
葉昊看橫綱求戰之心這麼強,知道若不給他機會,這人恐怕一輩子都會耿耿於懷,於是笑道:“來吧,本使也舉過三個月的石頭,自覺有幾分力氣,想跟你玩玩,看看貴國的相撲究竟有些什麼門道。”這樣的時候,他已在心裏盤算清楚,如果對方隻是橫練的外家功夫利害,自己不需動用內力,單憑巧的騰挪輾轉就能將對方摔出場去。那樣一來別人也不會知道自己功力的深淺。
這時,他身邊的南宮英發話了:“專使大人,動武交手的事還是屬下來吧,您隻需靜坐旁觀便可。”完三步兩步走上台去,在橫綱的對麵站住了身子。
台下的數千觀眾全都凝神注視著台上胖瘦不均的兩人。但見一個身高體胖,體重不下三百斤,另一個骨瘦如柴,看上去連百斤也不到,大部分人都覺得橫綱贏定了。隻有在場的修真高手才知道外表的東西並不可靠,兩人的實力恐怕要顛倒過來。
足利義滿的眼中難得地現出一絲憐憫,可是也沒有出言喝止兩人。
兩人相護鞠躬行禮之後,比試便開始了。
橫綱的心中將相撲七十技閃電般過了一遍,決定采用最簡單的一種技術,那就是把對方提起來扔到台下去。
他心中盤算著:“對方身體瘦弱,自然行動敏捷,比試的關鍵在於如何抓住對方,隻要雙方貼近三尺之內,我就贏定了。”
因此他緩緩地一步步靠近對方,直到距離不足五尺的時候才忽然加快了動作,向著南宮英直撲過去。
就在他的手指剛剛沾到對方衣襟、心中興奮不已的時候,整個身軀忽然做夢般飛了起來,三百斤的龐然大物仿佛變成了素體輕盈的燕子,在空中悠然劃過四、五丈距離,直挺挺落在一株正在盛開的花樹上,將整枝的櫻花壓在身下,落地時身上卻沒有一絲傷痕。
滿場的觀眾都看到了這一幕,幾乎每個人都吃了一驚。
橫綱呆呆地坐起身子,愣了好半,忽然伸手摘過旁邊之人佩帶的長刀,一刀切入腹內,還重重地將刀柄轉了一圈,隨後整個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蘭兒嚇得一手掩住櫻口,芳心跳個不停。
死人她不是沒有見過,卻沒見過輸掉比賽便這樣切腹自殺的死法。
葉昊微微搖頭,心中頗不以為然。
環顧四周,但見大部分的倭人神態木然,仿佛對此事已經司空見慣一樣,隻有匡玄大師和幾位和尚高宣佛號誦經不止。
足利義滿吩咐手下將屍體抬下去,同時高聲宣布:“橫綱的死深合武士之道,本將軍封他為‘橫綱武士’綱’而至‘武士’,乃大和民族第一人也!厚葬之!”
台下之人一片歡呼之聲,似乎在慶祝一個神話的誕生。
葉昊搖頭不止,看來這些人中魔已深,完全失去了正常的人
他望著眼前的足利義滿,覺得其麵目也漸漸猙獰起來,禁不住心中憤恨,朗聲問道:“大將軍,這就是貴國的武士?這就是貴國的武士道?”
足利義滿走上高台,仿佛在布道一樣高聲宣講:“不錯,這就是我國最高貴的武士道!什麼是武士道?它的就是果斷地死,毫不留戀、毫不猶豫地死。對於武士而言,隻有死才是真誠的,其它的功名利祿都是夢幻。當一個人舍棄名利身’來義勇奉公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世間的真實。隻有在心理上先戰勝自己,才能戰勝別人。先做到‘不要自己的命’,才能完成‘要他人的命’。這便是我們rì本武士強人一等的道德律。”
講到這裏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眼中的神光掃視了一遍台下眾人,仿佛怕大家不能完全領悟自己的意思,接著道:“大家都知道,要想成為一個真正的武士,必須從開始培養,五歲時開始殺狗,十四、五歲開始學習斬首。如此從帶刀成長,養成殺人如麻的習慣,才能成為大和民族真正的武士。”
聽了這番話,葉昊心中冰冷,整個人仿佛掉進冰窟一般:這哪是武士道?明明是殺人道!這些武士從培養殺人的心配上絕對的忠君之道,那就是標準的殺人利器了。
這便是盤桓中土無惡不作的倭寇的本來麵目!殺人如麻的倭寇就是如此訓練出來的。這樣的殺人狂魔竟然美其名曰“武士”!
葉昊的心裏既憤恨又悲哀:“這些人已經入了魔,還能拯救回來嗎?”
這時台上的足利義滿忽然將手一揮,高聲叫道:“大家起立,恭迎奈川國師入場!下麵才是真正的武道爭雄!”
聞聽此言,台下的觀眾麵現驚喜之啦”一下全都站了起來,不知由誰開始有節奏地呼喚著:“奈川……國師,奈川……國師……”聲音越來越大,加入呼喚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形成一波又一波的聲浪。
在眾人歡呼聲中,一個黑衣漢子從高台後方的神殿中走了出來,徑直向著台上走去。
正在這時,葉昊的心底忽然傳來龜鏡的聲音:“主人心!這人的神仙罩不知何故完全開放!功力甚高,屬於上清神,居於神仙榜三千八百位!”
然後是九品蓮台的聲音:“此人心惡,真實佛心數極低,幾乎快趕上真神四大門徒中的木坦了,毫無疑問是一位標準的大魔頭!”
葉昊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出手之人竟然是如此頂尖的高手,幸虧自己未雨綢繆準備得當,否則今就很難收場了。
黑衣漢子站在台上,向著台下諸人用力揮手,大聲鼓噪道:“大家,誰是大和民族最偉大的武士?”
台下回答聲此起彼伏:“奈川國師,隻有奈川國師才是千年難見的武士!”
奈川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問道:“你們,什麼是我們大和民族武士道的靈魂?”
這次台下眾人異口同聲轟然作答:“視死如歸,為君效命!”聲音極響,震得周圍古木上棲息的烏鴉尖叫著飛了起來,大概以為發生了山崩海嘯。
葉昊皺起了眉頭,蘭兒已經捂上了耳朵。
奈川微微頷首,麵上現出譏笑的神後道:“支那人‘父有過’諫而不聽,則號泣而隨之’。但是如果‘君有過’諫而不聽,則逃之’。大家,君有命而不從,這算什麼?”
台下的人放聲狂笑,大家眾紛紜,亂作一團。
此刻依舊站在台上的足利義滿將手一揮,讓大家安靜下來,高聲代答道:“大家不要笑,這就是支那儒家的‘士道論’!他們粉飾貪生怕死的私心,什麼慎於人倫而注重君德,其實是貪生怕死!看看我們的武士,死得多麼幹脆!主君要他切腹他就切腹,要他抹脖子便抹脖子,這才是我們大和武士自古以來就有的美德!”
台下諸人齊聲歡呼。歡呼聲未歇,足利義滿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有請中土高手上台,讓我們欣賞真正的武道爭雄!”
南宮英躍躍y被葉昊一把拉住。
西門龍微微一笑道:“兄弟,就為了這個將我請來?”
葉昊跟著微微一笑,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用一道神識透了過去,最後叮囑:“拿下妖人,千萬別讓他走了!”
西門龍聞言先是驚異地看了台上的奈川一眼,然後“嗬嗬”笑了兩聲沒有話,心底卻將一道神識透了過來:“老了,不中用了,竟然看走了眼!老夫盡力而為,若是被他逃了你可別怪我。”
葉昊“嘿嘿”笑道:“若是出師不利,我要把開發烏鉈金的分紅增加一成!您老看著辦吧。”
西門龍佯怒道:“獅子大開口!竟然以此要挾我,我打道回府,不幹了!”一邊著一邊卻慢騰騰地走上台去,對著奈川點點頭道:“夥子,請問我們如何比試?是否點到即止?”
奈川冷笑道:“你才多大年紀?敢叫我‘夥子’,不怕笑掉大牙!老夫今年…也罷!”接著麵sè一變狠狠地道:“什麼點到即止?哪有這種規矩?武道爭雄,不死不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來吧,準備出手!”
西門龍看著對方猙獰的麵目,淡淡一笑道:“這地方也太了,哪能施展得開?”
奈川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道:“京都東南五十裏有一片荒野,你要覺得此處無法施展,我們就去那裏比。”
西門龍故意裝糊塗:“裁判要不要跟著去?”
奈川不耐煩地一擺手:“要什麼裁判?勝者將人頭帶回,裁判自然知道誰勝誰負!”完轉身騰空而起向東南方飛去。
西門龍慢吞吞地縱起身形,雙腳在樹梢點了兩下,才勉勉強強跟在奈川身後去了。
在場眾人全都站起身向著兩人飛去的方向遙望。
時候不大,但聞遠處傳來一陣驚動地的響聲,霎時間烏雲密布,電閃雷鳴,飛沙走石無光,仿佛轉眼就要崩地裂一般,就連遠在下鴨神社的人也嚇得心驚肉跳,一個個麵sè如土,差一點就要狼狽逃竄了。
不到盞茶工夫,卻見西門龍從樹梢掠回,將血淋淋的人頭向台上一擲,對著葉昊“嘿嘿”一笑:“幸不辱命!”
在場的倭人全部呆住了,每個人都傻傻地看著台上的人頭,好半沒能出話來。
武士道的豪言猶在耳邊,千年難見的武士卻已身首異處!這一切顯得那樣的不真實,每個人都在懷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場夢。
南宮英吃驚地看著麵前從容來去、揮灑自如的西門龍,明白這人的功力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倍,不禁連帶著對站在身邊的葉昊佩服得五體投地。
偌大的下鴨神社變得鴉雀無聲,直到一個灰袍老僧從神殿中走出來,在足利義滿耳邊低聲了幾句,這位先前神氣活現的大將軍才稍微恢複了一點神誌,對著台下眾人揮揮手道:“比賽還沒有結束,鹿死誰手還不好。我們還有歌舞伎、茶道和禪宗法,隻要贏了餘下的幾場,勝利還是我們的。”然後對著葉昊恨恨地道:“專使果然不俗,沒想到竟然請來如此高手好時開始比賽第三場——歌舞伎!我倒要看看貴國還能不能一帆風順下去!”
回到客店,葉昊問西門龍道:“人頭被你丟在台上,那人的元神呢?是否溜走了?”
西門龍頗為自負地拍了拍腰間,笑道:“自從上次遇襲之後,我可是做足了準備,每次出門都將西門世家的傳家之寶、居於神器排行榜二十八位的元始玉淨瓶帶在身上,你看看,這次不就用上了?”
著他從腰間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淡黃sè玉瓶來,十分得意地搖了搖,笑道:“這是我在五萬年前,花了一千五百八十億神丹幣從前任黑帝共工的兒子手中買來的,當時的神丹幣不像現在這麼不值錢,為了買它幾乎罄盡了所有的家產,害得家人跟著喝西北風,一直熬了八百年才緩過氣來。到如今,玉淨瓶的價值翻了幾十倍,要是拿去拍賣,可以賣到十萬億神丹幣!”完笑個不住,顯然對自己的投資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