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枷鎖深宮千葉落,傲嘯擎天一柱堅(2 / 3)

皇上點點頭道:“不知你學識如何?五經是否如圍棋長詩一樣背得滾瓜爛熟?”

葉昊答道:“經書自然記得。”

皇上沉吟道:“待朕考你個題目,若是答得好定當重用。”

葉昊躬身道:“微臣盡力而為。”

皇上想了想道:“你,何謂儒家的‘大同’?”

葉昊不緊不慢的道:“《禮記》中描述大同世界的景象時:‘大道之行也,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力惡其不出於身也,不必為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

皇上卻道:“這段話人人熟悉,每個人的理解卻又不同,你自己是怎麼理解的?”

葉昊遲疑著道:“微臣的想法有些奇特,出來未免驚世駭俗,須得皇上先恕我無罪,我才敢。”

皇上驚異地看他一眼從二十歲登基以來,到現在整整五十年了,什麼奇談怪論沒有聽過?你但不妨,恕你無罪。”

葉昊朗聲道:“微臣以為,世界大同是儒家的社會理想,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麵:選賢與能的管理體製;全民公有的社會製度;講信修睦的人際關係;人得其所的社會保障;人人為公的社會道德;各盡其力的勞動態度。”

皇上還是首次聽到這種法,禁不住問道:“什麼是全民公有的社會製度?”

葉昊答道:“首先是權力的公有。權力可以改變一切,也可以攫取一切。隻有取消權力的個人獨斷,才能保證其他方麵不受壟斷;隻有堅持權力的公有,才能保證財物的公有。”

皇上聽了陷入沉思。

旁邊的王希卻插言道:“怎麼才能權力公有?縱然是堯、舜之時也不可能做到。”

葉昊道:“真正的大同世界或許要幾千年後才能實現。目前隻要能做到權力的相對公有,就十分難得了,比如皇上和大臣多聽取別人的意見……”

話未完,卻見皇上一擺手:“此事rì後再議。王公公是棋道高手,你不妨跟他切磋一盤,讓朕欣賞一下。朕年老體弱,不耐久觀,你們最好下得快點兒,希望半個時辰內結束,輸贏卻也無妨。”

葉昊道:“微臣遵旨。”然後對王希當頭一揖道:“公公請!”

王希微微一笑道:“大國手請。”

話間有太監在皇上麵前擺了個矮幾,放好棋盤和雲子。

兩人在矮幾邊坐下,還待猜先,皇上道:“不用猜了,王公公執白先下吧。”

王希聞言隨手在角上星位落了一子,葉昊不假思索緊挨著白子放了顆黑子。

王希一愣,開局就靠得這麼緊的棋真不多見。這是要短兵相接了。

他未加理睬,又在另一角落了一子,沒想到葉昊緊挨該子又靠了一子。

片刻間王希在四個角落的星位都放了白子。葉昊在白子旁邊都落了黑子,隻是每處黑子位置各自不同。

王希心中惱怒,覺得葉昊此舉是對他的極端蔑視,不禁大起爭勝之心,暗下決心要給對方點顏sè瞧瞧。

雙方的棋交織在一起,每個角落都扭殺得難分難解,戰鬥逐漸向中腹延伸。

葉昊不假思索,落子如飛。王希越下越慢,每一著考慮的時間越來越長。盤麵看來倒是難分高下。

又下了一會兒,盤上每人八塊棋竟然沒一塊活淨。眼看半個時辰過去了,王希半落不下一子,皇上有些不耐,卻也沒有催他。

葉昊一直想著如何以法身相代,然後脫身到禦花園去看看,可是王希在旁虎視眈眈,實在難以耍出手段。苦思之下沒有良策,不免心中有些著急,落子毫不留情,越來越是生猛。眼見王希苦苦掙紮,數塊大棋被攻擊得四處逃竄,其中有三塊在中腹逐漸接近,不知能否脫離苦海。

葉昊奮起神威當頭一震,將三塊棋前進的路線同時擋住。三塊孤棋眼睜睜不能連在一起,就像老友相逢偏又無法交談一樣,別提多麼難受。

王希痛苦地陷入了長考。

皇上也看出了他的難處公公慢慢考慮吧,朕要出去散散步,田,你跟我來。”

王希一聲,顯然身在局中忘記了一切。

葉昊見機會難得,不敢驚動了他,靜悄悄出了書房。

皇上在前麵走,三轉兩折進了禦花園。

旁邊有兩個太監要跟著侍候,皇上擺擺手道:“你們退下,我想清靜一點。”

葉昊心頭興奮:“這真是賜良機,我可要抓住了!”

他將真氣貫注於胸前的通靈寶玉,一邊走一邊察看玉璽的下落。

皇上在前麵不緊不慢地邁步,向著一個涼亭走去。涼亭看似很近,他卻七繞八折走了好大一會兒。

葉昊緊緊地跟在後麵,發覺腳下的路似乎是一條入陣的通道。正走之間,他感到胸前的通靈寶玉忽然熱了起來,而且越往前行,寶玉變得越熱。

最後皇上終於進入涼亭,在一個石礅上坐了下來,指指身邊另外一個石礅:“愛卿坐下話。”

葉昊沒有推辭坐了下去,不知道皇上怎麼會如此青睞自己。他隻知道通靈寶玉熱得厲害,夢寐以求的傳世玉璽就在一丈之內!

皇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壓低了聲音道:“時間不多,朕必須長話短。多謝愛卿救了我兒的事情經過朕已經知道了。愛卿乃是奇人,適才所言更是與眾不同,仿佛來自外一般,不知能否對朕直言出身來曆?”

葉昊也看著皇上,四目相接,他從皇上的眼睛裏看到了無助和期望,於是將心一橫道:“微臣本是蘇家後人,蘇洵安是我的外祖父。”

皇上聽了一震,長歎一聲道:“怪不得!蘇家乃大儒之家,‘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每出一人都是國之棟梁!可惜竟慘遭滅門之禍。也許你不會相信,這件事並非出自朕手,朕已被軟禁五年了!你看朕每風花雪月,其實是不得不如此。平常王公大臣一律不得詔見,隻能見些無聊的人。”

葉昊早知如此,所以並沒有吃驚,而是心平氣和地道:“大廈將傾,焉有完卵?據微臣所知,蘇家滅門隻是冰山一角,皇上的江山社稷已然危矣!”

皇上麵sè嚴峻地站起身來,在涼亭中走來走去,好一會兒才停下來,仿佛下定了決心,望著葉昊道:“有件事朕一直想做卻又顧慮重重,再不做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葉昊不解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想什麼。

皇上將自己的腰帶解了下來,遞給葉昊道:“好久以來朕一直憂心如焚苦無良策了愛卿,感覺年輕時的雄心又回來了。朕有密詔一道藏於玉帶之中,想請愛卿交給兵部尚書胡節。”

葉昊雙手接過藏有詔書的玉帶,不由得心湃熱血沸騰,看來皇上並不是自甘墮落不可救藥的昏君,而是在九逼迫下虛與委蛇的可憐老人,也可算是共抗九的同道,自己倒是可以向他再交些底。

想到這裏,他從乾坤錦囊中取出監尺,在皇上麵前展示了一下。

皇上昏花的老眼一下子睜得溜圓,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驚呼道:“監尺!呐,監尺又現世了!我終於等到了這一,朝廷有救了!”到這裏他忽然醒過神來,趕忙以手掩口,環顧四周看看是否有人聽見.

葉昊笑道:“皇上但無妨,周圍十丈之內已經被我以罡氣封住。任何聲音都無法傳出去。”

皇上聞言大喜,這才放開聲音道:“不知道愛卿跟朱英叔祖是什麼關係,前些rì子的河南賑災又是怎麼回事?”

葉昊不得不變通了法道:“朱前輩已經升仙,監尺是他親手交給微臣的,讓臣代管十年。河南賑災也是微臣親自出麵解決的。”

皇上無比高興的道:“蕩滌妖氛,一掃最終還要靠監尺!卿家辛苦了!”

葉昊看他如此興奮,不得以實情相告:大勢已成,幾乎掌握了整個下,單憑臣一人之力極難化解,也不知道結果能不能成功。不過但請皇上放心,我既然接了監尺,一定會鞠躬盡瘁,死而後己,全力鏟除九扶保太子登基。”

皇上聽了並沒有悲觀,而是道:“‘山雨yù來風滿樓’,下大勢我也猜到了。愛卿手持監尺,可以調集兵馬與妖人一搏。萬一最後不成,那也是命裏使然,怪本朝氣數已盡。此間大事有愛卿主持,朕覺得輕鬆了許多,可以放心地風花雪月去了。”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一事,於是走到亭邊,彎腰在立柱的根部摸了一把。時候不大,就聽“嘎嘎”之聲傳來,亭內一塊三尺厚的大石忽然翻轉開來,露出一個秘洞!

葉昊看直了眼,心中砰砰直跳!

卻見皇上從秘洞裏摸出個紅布包裹,又將巨石原樣蓋回,這才打開包裹,露出一個珠光寶器的盒子,再打開盒子,現出一塊拳頭大的玉印!

葉昊心內狂叫:“這就是我要找的傳國玉璽!眾裏尋芳千百度,回頭一瞧,竟然由皇上親手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