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按捺心中的憤怒,問道:“不知道抓胡大叔的是什麼人?”
胡夫人道:“我們胡家本來住在很遠的地方,以前也算遠近聞名的望族,家人一百餘口,不乏武功好手,梅的爹更是難得一見的高手,就連……華山掌門孫……也與他兄弟相稱。有一夜裏,我家莊院忽然被圍了起來,從外麵衝進來十餘人,見人就殺!我們全家盡力抵擋也擋不住。梅的爹見勢不好,搶先一步將我們母女推到地窖裏,可是他自己……卻被抓走了。出手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和尚,沒出五招,梅的爹就敗了……”
葉昊心中氣惱,一掌拍在身旁一棵齊腰粗的鬆樹上,那樹喀嚓一聲斷為兩截,將胡夫人和梅都嚇了一跳。他自己顯然也沒有想到,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一時生氣失手了。”
胡夫人道:“哥年紀輕輕,功力就這麼高,怎會被壞人逼下水呢?”
葉昊道:“我被三個高手逼著跳入化龍池,其中就有那個滿臉橫肉的和尚。那人是聖上親賜的蒼靈真君,功力已臻化境,端的是非同可。”想起那些種芝人,他又安慰母女兩人道:“胡大叔應該還活著,對方抓他去或許是逼著他做苦力,一般不會殺他。”隨後,他將自己在玄解救了三百修真高手的事大體講述了一下。
胡夫人和梅聽得目遲神張,簡直以為他在書。
稍停片刻,葉昊又道:“胡大嬸,不知您家裏是否有空房,我想在此休養幾,功力恢複再走。”
胡夫人趕忙道:“家裏房子好幾間呢,你住多久都不妨。”
於是葉昊就住了下來。他首先做的是將靈芝種下去,同時每在旁邊修煉化雨**,大約五後,靈芝長到五寸高,他的傷勢也好了大半,開始順手抓起幾株靈芝丟入口中,然後靜坐練功。有了鹿角靈芝的幫助,他的功力恢複很快,隻是五就徹底複原了,而且比起以前還增長了很多,已經達到了仙人界第二重。不過他感到,越到後來靈芝的功效越來越弱。他想,大概每種靈藥隻能對一定時期的修真特別有效,過了那個階段效果就差了吧。
此後他在附近山上走了走,找到些甘草、附子、黃柏,於是將幾種藥放在一齊,加入剩下的幾百株靈芝,煉了一爐丹藥,約有兩三百顆。他給這些丹藥取名“柏芝附草丹”。此丹以鹿角靈芝為主,附子助陽散寒,可以抵抗靈芝的大寒之柏去熱堅以抵禦靈芝的大熱之草調和諸藥。這比在玄匆匆煉製的丹藥更加平和,普通人也可以服用。而且效果極佳,未到仙人界的人每服一粒可以增長功力五到十年,功力越低效果越好,特別是對剛開始習武的普通人,服下一粒可以增長功力三十年。
他取了三十粒遞給胡夫人,告訴她丹藥的功效和服用方法,眼看著她服下一粒。過了半個時辰,胡夫人行功一遍,感覺遍體輕快,果然功力增加了很多,樂得她讚不絕口:“你這孩子,處處玄奇,與眾不同。多謝了!”
葉昊道:“大嬸,我會跟妖人鬥下去,不定能遇到胡大叔,隻是不知如何辨認,你們有什麼信物可以交給我,到時我拿給他看,不定能救他出來。”
胡夫人訕訕地道:“實在對不住,先前不知哥人品,未敢告以實情,實在是破不得已。我家相公並非姓胡,而是複姓令狐,單名一個瑾字,他是令狐世家的主人,很好辨認,外觀四十餘歲,麵白無須。他練了家傳的青玉掌,運功之時雙掌透明如玉,中掌之人身上也會有一個透明的掌印。”完從腰間取出一塊紅sè的玉片遞過來,“這是令狐世家的傳家之物,你拿給他看就知道了。”
葉昊接過手來大吃一驚,因為那玉竟然跟自己擁有的三塊紅玉品質一樣,邊上都有細細的金絲,不同的是上麵隻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字,但是能跟那些玉拚在一起是肯定無疑的。
令狐夫人看他神sè有異,問道:“哥看這玉有什麼問題嗎?”
葉昊老實答道:“我有另外三塊與此類似的玉,不定裏麵蘊藏了什麼秘密。”
令狐夫人道:“這玉放在我家一百年了,也沒見有什麼用。如果哥能因此有所發現,也算是物有所值。”
葉昊道:“若是發現了寶物,我一定讓大嬸知道。”隨即告別要走。
令狐夫人和梅將他送出好遠。夫人叮囑他路上心,梅的眼睛裏則閃爍著崇敬的神許還有些情竇初開的情意。
葉昊卻沒有想太多。他想的是下一步該到哪裏去,以及九一戰的得失:“能夠救出群雄三百餘人,當然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然而後麵差點兒斃命實在太凶險了!以後一定要盡力避免。單以功力來,我已經能跟任何一位真君抗衡,問題是如果半個時辰不能解決,對方就會有幫手趕來,我還敵不過兩位真君的聯手。所以迫切之間是要找幾個仙人幫助自己。”
“然而仙人在哪裏?十州三島?難道非要去仙界一趟?”
“離開蘭兒已有兩三個月,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一想起蘭兒,他的心裏就覺得十分愧疚,恨不得一口氣飛回京城。
當他來到王府內宅的時候,剛一進屋,就見蘭兒梨花帶雨坐在窗前,雲鬢未梳,容顏憔悴,人似乎瘦了一圈。
乍見郎君現身,蘭兒一下子睜大了眼睛,靠近前來緊緊抱住了他,粉臉貼在他的胸前,雙肩亂顫,壓抑不住的抽泣。
葉昊一手摟住蘭兒的纖腰,一手輕拍她的香肩,安慰良久,還是不能讓她停下來。見此情景,他愈發內疚,於是雙手捧起蘭兒如玉般的麵頰,俯下頭來,在沾滿淚水的紅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
四唇相接,蘭兒心中一陣迷惘。她止住抽泣,緊閉雙目,滿麵嬌羞,身體一陣發軟,意亂情迷的回吻著,似乎多rì的思念終於得到了補償。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恢複了神誌,輕輕將身軀挪開一點,美目注視著葉昊,幽幽地道:“公子,前些我做了個噩夢,夢見你受了傷,好生恐怖,嚇得我再也睡不著。”
葉昊不敢詳細描述事情的經過,隻用三言兩語就講完救出群雄的事。蘭兒卻明白事情不像他的那麼簡單,不然不會拖了那麼久才回來。她用玉手在葉昊背上撫嗔道:“公子不要瞞我,你自己摸摸這些傷疤,還沒完全恢複呢!”
葉昊回頭看看果然是的。雖然到了仙人期什麼樣的傷疤都能修複,但那畢竟需要時間,他先前趕得急,一俟功力恢複就回來了,所以傷疤還在。既然傷疤露了底,他不得不將經過情形又細了一遍,嚇得蘭兒雙眼發直,緊緊抓著他的衣袖,過了好久才心有餘悸地道:“公子,我以後每跟著你,你再也休想甩開我!”
葉昊取出那塊紅sè的玉來,又從乾坤錦囊中取出另外三片,擺在桌上仔細端詳,拚了一會兒,他發現隻要再有一塊就可以拚成一朵梅花的圖案,那樣大概就能破解其中的奧秘了。揣摩一陣之後,他將玉片收回乾坤錦囊,然後走出房門,與蘭兒一起去見王爺、王妃。
王爺將他請入正廳,問他別後的經過。葉昊粗略介紹了自己的行程,隱去了遇險的情節,隻是妖道勢力極強,不能輕舉妄動。然後他取出兩顆剛剛煉製的柏芝附草丹獻上,是服了能身輕體健。王爺和王妃對他深信不疑,當即每人服了一顆。
半個時辰後,王妃驚喜地道:“哎呀,我的白發一根也不見了!真是想不到!”
蘭兒看看母親,可不是嗎,母親容光煥發,滿頭青絲油光發亮,就像年輕了十幾歲一樣。她上前摟著母親,撒嬌道:在我們一塊出去,人家以為你是我姐姐呢!”
王爺聽了哈哈大笑道:樣我就有兩個女兒了。”著向前跨了一步,沒想到這一步竟然跨出八尺之遙,不提防差點兒跌倒。他頓時驚叫起來:“真是不得了!我也像練了幾十年功夫一樣!這簡直太神了!昊這孩子……沒得!”
葉昊趁熱打鐵:“晚生有一事相求,還請王爺、王妃恩準。”
王妃沒口答應:“你,隻要我家有的東西,你盡管開口。”
葉昊上前雙膝跪倒,語氣至誠地道:“我隻想要一件無價之寶,想請王爺、王妃將蘭兒許配給我,那我就終生無憾了。”
蘭兒依偎在母親身旁,身體略有些不自然,雙眼緊張地看著父母。
王爺跟王妃對望了一眼,忽然笑眯眯地葉昊道:“按我們對你的為人十分滿意,蘭兒也是一往情深,此事本來沒什麼問題。不過我知道一個缺點,那就是越容易得到的東西越不珍惜。所以我們決定,不能太便宜你了!現在有兩個條件,你看看能否做到。其一,蘭兒也算金枝玉葉,成親不能太草率,必須風風光光大辦一場,最好能爭取到聖上的賜婚。其二,不管你們修仙到了什麼地步,成親之後每年都必須回來住半個月。”
蘭兒有些為難地看著葉昊。卻見葉昊毫不猶豫地答道:“謝王爺、王妃成全。”
王妃笑著道:“婚事可以先定下來。我們明就開個簡單的訂婚宴席,請幾個信得過的朋友過來一下。人不要多,一兩桌就夠了。兒,你在京城有朋友嗎?也可以叫來。”
葉昊答道:“翰林院的羅開山是我知己,可以請他來。”
大家又敘了一會兒,葉昊告辭回到自己的房間。等了片刻,蘭兒也來了,依偎在葉昊身邊子,你答應得那麼快,能得到皇上的賜婚嗎?”
葉昊“嗬嗬”笑道:“會有辦法的,我幫他滅了妖道,不怕他不答應!實在不行,我拿監尺出來逼他,看他敢不賜婚!”
蘭兒聽了放下心來,莞爾一笑道:“那哪是賜婚?不成逼婚了嗎?我看你還是拿監尺逼我爹得了,那樣最簡單!”
葉昊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將柏芝附草丹拿出來,告訴蘭兒每服用一顆,將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第二,羅開山忙完公事,忽然有人相請,而且拿的是王府的金帖,隻請他赴宴,也不講怎麼回事。他莫名其妙的來到六王府,發現前麵已經來了幾個人,每個人的官職都比他高很多。正在狐疑不定的時候,王爺和葉昊進來了。他看見葉昊才放下心來。
六王爺請大家入座,緩緩道:“今女定婚,請大家做個見證。”然後跟大家介紹葉昊:“婿李昊,上界殿試的探花,現任浙江樂清知縣。”
葉昊上前跟大家見禮,互通姓名後才明白來的有兵部尚書胡節、內閣大學士張邦硯、九門提督苗香浦、禦史劉若岩、還有一個是三王爺朱潛。此時此刻,他忽然想起前任禦史王獻臣曾經提到的幾個知交好友,其中就有兵部尚書胡節和內閣大學士張邦硯。
眾人都是看在六王爺的麵上跟他寒暄了幾句,然而相處片刻之後都覺得他溫文爾雅,中正和平,頗有儒者風範,而且儀表清新,舉止有禮,所以沒多久就很自然地喜歡他了。
內閣大學士張邦硯道:“李賢侄,你身為知縣,這兩年都做了些什麼?”
葉昊微笑回答:“築城防倭,築堤防民強兵,重開科考。”然後大體講述了自己赴任的經過,眾人聽了都感覺新鮮。
提起倭寇,兵部尚書胡節道:“朝廷擬加強抗倭,正在訓練兵丁,準備糧草,隻是多年未曾開戰,將軍們都懶了,又覺得平倭隻是一件事,勝之不武,所以沒人願去。”
葉昊一推身邊的羅開山道:“大人,前科狀元羅開山胸有十萬甲兵,困在翰林院太虧了。請大人明察。”
羅開山知道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急忙上前施禮:“請大人多提攜。”
胡節隨口答應道:去之後,我們好好聊聊。目前兵部正缺年輕將軍,尤其是足智多謀的帥才。你是狀元爺,才智冠絕下,隻是不知馬上功夫怎樣?”
葉昊微微一笑道:“羅兄是大宋名將羅延慶的後人,羅家槍法下聞名。大人考察以後就知道了。”
聽他這麼,胡節不得不用心打量了羅開山幾眼,見其相貌不俗,於是點點頭:好!”
三王爺朱潛一直沒有開口,此時忽然問道:“王弟,你究竟如何選的佳婿?我怎麼越看越爽快?”
六王爺以手撫須笑道:“這個嘛,還是讓他自己吧。”
大家都拿眼睛看著葉昊。葉昊目露神光看了眾人一眼,發覺眾人都是心胸坦蕩之輩,於是半真半假地道:“晚生結識郡主在先。那年八月,我在蘇州拙政園喝茶,剛好看見郡主從外麵進來,身上受了傷,後麵還有人追趕。我便命手下之人拿下追趕者,又請拙政園主給郡主診治,於是便認識了郡主。”著取出王獻臣給他的折扇,打開晃了一下,接著道:“這把折扇就是拙政園主給我的。”
內閣大學士張邦硯忽然叫道:“哎呀,這不是前任禦史王公的折扇嗎?”
兵部尚書胡節更是一把將折扇搶了去,看了看道:“王公最近還好嗎?”
葉昊答道:“王公身體極佳,看起來似乎比以前年輕了十幾歲。”
胡節朗聲道:“滿朝文武哪個不服王公的為人?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有事盡管開口。出了事我們幫你罩著。”完忽然看見王爺在笑,於是“哈哈”笑著自嘲:“有王爺在,哪裏用得著我們?”停了一下,他又問道:“何人傷了郡主?”
葉昊答道:“隻是普通的流氓地痞,為首的被捉進衙門亂棍打死,其餘人痛打一頓就放了。”
話之間,酒菜上來了。九門提督苗香浦一向嗜酒如命,此時頻頻勸眾人舉杯。在座眾人大都喝了兩三杯就停下不飲。苗香浦不好找王爺、尚書勸酒,隻好拚命跟兩個年青人幹杯。
葉昊和羅開山並不掩飾。三個人連幹了二十杯,苗香浦叫道:大碗來!好久沒這麼痛快喝過了。”六王爺知道葉昊的厲害,此時並不勸阻,隻是笑眯眯的看著。
三個人又連幹了三十大碗,苗香浦先撐不住了,好在還能控製自己,沒有失態。羅開山腹隆起,麵上微紅,神態自如,看得兵部尚書胡節心裏讚歎不已。大家再看葉昊,卻見他麵白如玉,神采奕奕,腹部沒有絲毫改變,那些酒不知道喝到哪裏去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無話不。現任禦史劉若岩道:“兩位王爺,如今聖上迷於妖術,久不臨朝,如何是好?”
三王爺歎了口氣,搖頭道:“你歇著吧,勸了多次不能再勸了。否則皇上惱了,隻怕你人頭不保。”
六王爺道:“或許隻有監尺現世才管用。”
眾人皆歎息不止。葉昊知道時機未到,隻能不露聲sè的跟著眾人一塊兒歎息,心裏更加堅定了對於監尺的信心。看來到時候登高一呼,滿朝文武自然會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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