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風沙的犀利程度明顯太強了點,那龐大的身影每次被風沙吹過,都會齜牙咧嘴的抽搐一番,一雙燈籠般的眼睛則會祈求般的看向懷裏的小身影…
這一大一小顯然便是黑衣人嘴中被傳送到沙漠的陸地烏賊和雪姨了。
此時的雪姨一如既往的冷漠,那些風沙似乎對她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可麵對陸地烏賊的懇求她絲毫沒有憐憫之意,即使陸地烏賊全身上下都是細密的刀口。照雪姨的說法,陸地烏賊皮糙肉厚除了擋風沙別無他用。
“該死的李兆!該死我白靈獸!別讓我找到你們,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心中一想到李兆最後的調笑嘴臉,雪姨便忍不住一陣抓狂,而她的憤怒會不自覺的發泄到陸地烏賊的身上,又是冰錐紮,又是指甲掐,本就傷痕累累的陸地烏賊想死的心都有了,它隻能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馬上就出去了,這個惡魔馬上就離開了…
沙漠艱難前行和在海邊愉快奔跑本就是兩個極端,再加上環境的強烈對比,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身處‘天堂’的左蒙也斷然不會知道‘地獄’中的女人在找他。
“周阿姨!能說說我父親嗎?”一直保持沉默的左蒙終於開口,或許是因為放鬆的心情讓他忍不住想說些什麼,也或許是察覺到這放鬆的氣氛不該如此沉悶。
周赤虎轉過身來,先是笑了笑,卻又馬上恢複平靜,像是陷入回憶,左蒙的問題太過籠統,她不知道該從哪方麵回答。
見周赤虎久久未曾回答,左蒙眼珠一轉又道“就說說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對於從未見過一麵的父親,左蒙一直持有一些有趣的猜測,他有時會覺得左修涯是個大英雄,為了拯救這個世界而拋棄自己。有時又會覺得左修涯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將自己拋棄不負一點責任。有時又會覺得左修涯會不會是個登途浪子,而自己隻是一個野種?
這些東西對別的心智尚未成熟,想象力又極為豐富的青少年來說算不得什麼,可對現在的左蒙來說卻極為重要!
周赤虎點了點頭脫口到“不捧不黑,我雖然和你父親關係好,可在他唯一的孩子麵前絕不會胡言亂語,你的父親,也就是左修涯其實是一個相當普通的男人!”
似是想到什麼,周赤虎眼神一暖,臉龐微紅,繼續道“他的普通卻不是真的普通,而是類似於反哺歸真。假設一個陌生人初次見到他,會覺得他相當無趣,毫無亮點可言,可隻要相處一段時間,就會覺得這個人實在是太棒了,最後便會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我不知道我這麼說對不對,反正是這個意思。”
左蒙莞爾一笑,周赤虎的臉色已經暴露了那個陌生人似乎就是她自己,能夠讓曾經的周赤虎折服的人,自己這個素未謀麵的父親應該是個大智若愚八麵玲瓏的角色,一想到自己現在稚嫩的心智,左蒙便會有種任重而道遠的感覺。所謂虎父無犬子,能在海皇獸麵前擺出一副與同齡人不符的處變不驚與堅韌,左蒙自然有他的覺悟。
“周阿姨,昨晚…你的傷疤?”或許是打開了話匣子,左蒙又突然問到。
周赤虎微微一愣,對左蒙突然轉變話題的交談有些不適,可也無法忽略,隻能搖頭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那傷口變幻也隻是一些小把戲,我覺得我必須先將你父親的情況給你交代清楚!”
左蒙搖頭不語,他的想法很簡單,找到自己的父親讓他自己說!可是左蒙不知道的是,左修涯還活著嗎?他沒有問,周赤虎也不會主動去說。
剛欲說話,周赤虎耳尖微動,玉指輕抬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臉色凝重極為凝重。
雖然數次看到過周赤虎耳朵的變化,可如此進距離還是頭一次,左蒙微微砸舌漬漬稱奇,可一看到周赤虎臉色又立馬警惕起來,每當這個時候周赤虎必定是聽到什麼危險的東西了。
“周阿姨,怎麼了?”左蒙小聲問到。
周赤虎靜默不語,耳朵動作越加頻繁,一雙秀眉就沒有舒緩過。
左蒙心念一動,竟和周赤虎一樣靜靜輕聽起來。
上次無意間和天地萬物溝通,從而提前發現中年人岩灰到來,左蒙這次是想故技重施,再試一試。可是上次的感覺太過奇異,這次左蒙完全難以感覺到那種與天地萬物的律動,看來那種感覺也並不是左蒙可以控製的。
就在這時,周赤虎突然拉起左蒙,縱身一躍便跳進海中,還好左蒙提前準備了,免去窒息!
“別逃了,沒用的!”尖銳的笑聲,透過海水直達周赤虎二人耳畔,周赤虎心中微涼,一絲絕望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