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書平
創作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在我看來,周瑩卻沒有這種感受,她覺得是樂趣,是風光,是快樂,是幸福,是人生的亮度,是生命的價值。現在,她的作品集《指尖上跳躍的青春》即將出版,這是周瑩對自己最好的詮釋。這多年來,看到的是她勇敢且堅韌的精神,看到的是她在文學海洋裏暢遊的姿勢,看到的是她對困難的無比寬容,縱使勞累得滿身傷跡,也沒有放棄這一份追求。大概在十年前,我還在十堰擔任文聯主席,第一次接到周瑩從老家打來的電話,她話語誠懇,態度謙卑,希望我能幫助她的創作。當時,我雖然為她的精神所感動,但是卻不敢鼓勵她走下去,因為她家在房縣九道梁,那裏風景雖然優美,環境雖然幽雅,鄉親雖然誠厚,民風雖然淳樸,但有千山萬壑的阻隔,對於一個女孩子追求寫作,確實有著巨大的風險。所以,我沒有給予她想要的熱情和幫助,更沒有像對待山外作者那樣掛懷於心,僅僅隻是輕描淡寫的幾句套話安撫了她。我之所以這樣冷漠和無情,取決於我本性的善良和行走的經驗,因為我擔心山中一位女孩子選擇了錯路,結果耕耘了土地見不到綠洲,催開了春花嚐不到秋實,從而導致生命的路上充滿著辛酸的淚水和心態的卑微。
我猜想,周瑩之所以這樣執著和堅韌,是在提升落差的地位,追求人格的尊嚴,改變多舛的命運,實現理想的抱負。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她把握著這點光陰,隻想奮進,不想淪落,隻想堅強,不想脆弱。這種巨大的精神動力,催促她加快步伐去追趕遠處那點光亮,究竟光亮有多麼遙遠,她也不去丈量;播下的種子未來有沒有收成,她也不去思量;以後是不是有燦爛的光芒照耀她的前程,她也不去考量。就這麼不改變追求,癡癡迷迷地走到今天,雖然經曆了創作的冰寒和酷夏,經曆了艱澀和沉重,但終究走出了大山,在城市裏完成了專科學業,而且攜家帶口落居在十堰,正式在人流如織的鬧市踩踏著時代的節拍,這應該是周瑩生活上的一次轉折,一次跳躍,一次閃光。
五年前,我從十堰調到武漢,一晃五個春秋了,家鄉作者創作情況我知之甚少。有一次從周瑩文友陳婧口中得知,她說周瑩這幾年很勤奮,寫了大量的作品,也發表了不少文章。盡管陳婧的語氣充滿了讚揚,我還是不敢鼓勵周瑩,恐這種鼓勵會使她誤入歧途而影響了正常生活。然而,不久前的一天,我突然接到了周瑩的電話,她要求我幫她出版散文集。我當時沒有同意,怕幫她出書傷了她生活的元氣,所以好言勸她暫時不要考慮這事,等生活條件好轉之後,再出不遲。周瑩聽了我的話,顯然受到打擊,電話裏有哭泣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鼓。麵對一個作者數年如一日還這樣鍾情於文學,讓我的心發熱也發顫,再也不好拒絕幫她,隻有讓她把作品從網上發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