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山為盟,以夢為馬(1 / 2)

這是跟我們一起攀登哈巴雪山的妹子MOMO寫的攀登記錄,行雲流水的文字,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山上的日子,平淡,有些無聊,卻又自然,那是人類最原始的生活狀態,在這裏我們忘記了城市的喧囂,忘記了工作的煩惱,忘記了各種感情糾葛,隻剩下一顆純粹的心,將這顆心完全融入雪山的懷抱。世間所有的事物在這龐大的山體麵前都顯得那麼卑微,如同螻蟻般微不足道。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攀登者前仆後繼,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他們為的隻是更靠近山的懷抱,感受祂的呼吸,聆聽祂的心跳。每個登山者心中都有一個雪山夢,不論是哈巴,四姑娘,慕斯塔格,希夏邦馬還是喬戈裏。或許我們攀登的高度不同,難度各異,但我們的心都是相通的。

或許不會有人去勒石銘刻我們那些微不足道的豐功偉績,但每一次的攀登,不論成功與否,對我們來說,都是心中永遠難以磨滅的豐碑。

以山為盟,以夢為馬

----獻給我2013年5月的青春。

所有的擦肩而過,都是一種命中注定。

〈在雪山上流下的淚,其實是一種堅強〉

這次期待已久的攀登,由於天氣原因,止於4800米,跪在雪坡上回望頂峰,我又一次迎風慟哭,熱淚不止。山協在旁邊勸慰我說,大自然是不可征服的,不急,還有下次。我承認,對於自己強烈的莫名其妙的登頂情結,下撤的勇氣必須遠大於向上攀爬的勇氣,我才能平靜的以自己的背影向著頂峰,一步步走下來。既然登不了頂,我隻好把所有的熱情寄予下一次的山行。都說距離頂峰,隻有一腳的距離,而這一腳的距離,卻讓我等了又等。

所以5396米隻是一個數字,所以迷途知返,所以倦鳥歸林。

〈半紙換,不若風雪千山〉

大風。第一天上山的時候,手機就收到了一條“香格裏拉藍色大風警報”的天氣預警,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但抬頭看天高雲淡豔陽高照,則更願意相信山上山下天氣不同的說法,但暗中還是拚命的祈禱著第二天的天氣。晚上在大本營睡覺,半夜聽到外麵呼嘯的風聲,上一次哈巴的情景曆曆在目,說好了3點起床出發,外麵卻沒有動靜,我的心也一點點的沉下去,莫非這次又是和上次一樣的結局?想著各種可能與不可能,各種假設與各種對策,風聲時有時無,希望也隨之飄忽不定。終於輾轉到5點,山協決定還是往上走走試一下。心中竊喜,至少不像上次那樣含恨於4100米的大本營,也算是一種進步,趕緊速度穿衣收拾,衝頂心切,草草吃了幾口粥就上路了。天已經微亮,風卻大得讓人難以置信,過大石板的時候,已經走走停停步履維艱了,不是和體力而是和風的抗衡,而過了大石板之後的路才是真正的苦難的開始。

之前也爬過不少的山,各種各樣惡劣的天氣也算經曆了很多,風雪交加或暴雨傾盆,狂風大作的天氣也遇到過幾次,但和這次相比,之前的風簡直可以算是微風了。如此肆虐的風,的確超出了我的想象,每走一步都如同有個人在旁邊拚命的推你,我往前抬腳邁出一步,活活被風吹回半步,而落腳的位置又是在左前方,完全不按照自己的意誌,沒走兩步就徹底變成橫移了,因此大大減慢了上攀的速度。更誇張的是,竟然有兩次被肆無忌憚的風險些吹飛,若不是被旁邊的山協一把抓住,後果不堪設想。不僅如此,平時僅僅用於防曬的麵巾此時的作用也變成了防止被風中以極快速度飛來的石頭和雪粒劃傷,有幾次很自然的拉下麵巾透氣,頓時意識到沒有東西遮臉的嚴重性,真的如同刀子一樣割在臉上,絕對堅持不到10秒鍾就馬上又縮到麵巾裏麵去了。

天氣其實很好,天高雲淡陽光刺眼,可這麼好的天氣裏唯獨這看不見摸不到的風卻成了登頂的最大障礙,仰望頂峰上空,流雲的速度快得離譜,所以可以想象下麵的風速和那裏的更是不能相提並論。出發沒多久的時候,山協就明確的告訴我今天登頂無望,可我仍不甘心仍希望奇跡能夠出現,所以一路上都盡可能的想往上多走一些。好多次實在走不下去,為了躲避橫風的危險,當即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等待這陣子風過去再艱難的站起來繼續往上走。間歇著拍幾張照片,脫手套----掏衝風衣兜裏的小DC----拍照----收起----戴手套,就這麼一個簡短的動作,露在風中的手就被吹得沒有了知覺,所以每次拍照都要下很大決心,就更沒有去拿包中的單反慢悠悠取景拍照的閑情雅致了。

碰到3點多鍾從大本營出發的幾個朋友下山,他們隻上到4900米,因為大風不得不下撤。而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動力,而事實上的確身體狀態非常好,並且走雪路一直是我的強項,所以仍然在堅持。一路上山協都不停的勸我撤下去,可我總把目標設在不遠的前方,“我們上到前麵那個轉彎處再說吧”,“我們上到那塊兒大石頭看看吧”,“我們上到前麵雪線看看再說吧”……,就這樣給自己設定一個個目標,竟然也過了4800米。4800到4900是一個很陡的大雪坡,至少我認為需要架設路繩但不知道為什麼事實上沒有,隻能硬著頭皮往上爬,而所有的依靠隻是手中的一根冰鎬,堅韌踏實的一次次深插在雪中,我覺得自己就如同這鎬,一次次的在風雪中執著並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