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精打采的延夏河也振作一些精神起來,衝他擺手示意。
接著,延立秋轉身到一半,就遇上了許媽媽的眼光。看到這一幕的泉想起許悠悠曾說過她的媽媽恨延立秋,她明確地用了恨這個字而不是其他。泉從她的角度看不清兩個人的眼神,隻是心裏有一種奇怪的矛盾感覺,這兩個人明明很近,卻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
許悠悠有些驚恐的眼睛在四處張望著。那個女人的眼裏,一定是深深的怨恨吧,片刻之後,泉隻看見,延立秋對視的目光似乎鬆懈下來,他微微點頭,這是一個拘謹的表示禮貌的問候,然後他轉身走去了觀眾席中的位置。
泉從心裏鬆了一口氣,就聽見石曉峰在那裏大聲說,大家都退回後台吧,各位,相信自己,你們的演出是最棒的!大家響應了導演的鼓勵之後就退下去了。泉覺得心口有些壓抑起來,楊汐了解地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微笑說,別緊張,沒問題的。泉點點頭,隨著他向後台走去,卻瞥見了延夏河的背影。不要想其他的事,專心演出吧。泉對自己說。
演出之前,會有領導上台簡短地發言。延立秋耐心地等待著。在他以為主持人就要宣布開始的時候,主持人卻神情有些激動地說了一番話,眾所周知,我校的話劇社有著悠久的曆史,曆屆的話劇社都有不少的優秀作品,更是鍛煉出許多傑出的人才。午夜之後,初生的蘭花綻放蓓蕾,相信將來有更多的勝景為我們呈現。這樣一個承上啟下的夜晚,我們榮幸得請到了原午夜的社長,孫朔學長!來為我們新生加油打氣,大家歡迎!
掌聲熱烈,反射到延立秋的耳朵裏是一片轟轟的聲音。那個名字在他的腦海中打轉,他很奇怪自己居然還可以保持鎮定。
那個人已經走上了舞台。主持人還在那裏添油加醋地說著,孫朔學長不僅是午夜的社長,醫學院的高材生,董韻聲教授的得意助手,更是上屆菁英紙牌的獲得者之一!
聽到紙牌兩個字的延立秋手顫抖了一下,董韻聲?他在腦海裏搜索著這個名字,這麼說他畢業之後一直留在明川?以他的才能,做助手豈不是太可惜。無意識中,他起了一絲惜才之意。
孫朔在掌聲中謙遜地鞠躬,引起了更大的效果。
延立秋閉上了眼睛,讓黑暗降臨下來,從答應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他實在不該來的。
他怎麼會在明川?旁邊有人坐下詫異地說。
延立秋感覺到有些清風吹拂過來,他睜開眼睛,看著紙扇搖搖的梁靜修說,你來得可真慢啊。
不是有你留了位子給我嗎?梁靜修收起扇子敲敲自己的手看著台上說,你說待會我妹妹從舞台上看見我們兩個坐在一起會怎麼想?
以她的聰明,想想就不會驚訝,說不定早知道了。
嘿嘿。也是。不然的話她也不會送給我一隻大布偶龜,靜女其孌,貽我布龜,大概是說我像烏龜一樣跟著她吧。我妹妹她真是可愛的形容啊。梁靜修又搖晃腦袋起來。
延立秋撲哧笑出聲來,稍後敏感地說。等等,什麼叫你妹妹?
你不敢叫還不準我叫?梁靜修斜著眼睛看他。
不是不敢,是不能叫,不配叫。延立秋看著前方說。
你啊……梁靜修歎息了一聲,看著舞台上的那個人沉默下來。
舞台的幕布已經徐徐拉開了。歡樂的鋼琴聲起,呈現的是公主華麗的生日宴會。一切的故事就從這裏開始。
舞台新穎的劇情很精彩,表演也很到位,可是延立秋卻完全看不進去,在演出到中途的時候,心緒煩亂的他站起身來,對梁靜修說,我出去抽根煙,這裏太悶了。
梁靜修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心裏也覺得倍加沉重。延立秋並沒有抽煙的習慣,梁靜修看到他抽煙的樣子隻有兩次,一次是在唯一做錯的那件事之後,一次是在後來出事的那個大雨的晚上。他看到滿地的煙頭和一張憔悴哀傷的臉,看到他的眼睛時,梁靜修就在心裏發誓,即使讓他拿擁有的來交換,也再不要讓眼前這個人找到抽煙的理由。
掌聲的紛亂中,梁靜修心裏沉寂,他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延立秋走出禮堂,外麵的寒風一下子席卷了他身上的大部分熱量。他看看天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抽起了第一根煙。那些有毒的氣體鑽進他的肺腑裏,折騰他因工作本就脆弱的腸胃,已經有多久沒抽煙了?似乎是很長的時間了。喉嚨的不適感刺激著他的神經,但他還是毫不吝嗇地接納這些,長長的煙灰眨眼就被風吹往某個方向。
舞台上的演出已經圓滿結束,全場的人起立報以熱烈的掌聲。延立秋仍然沒有回來。
演員們一再謝幕。領導們上台與演員握手祝賀。泉的臉上是成功的喜悅,她往觀眾席上搜索熟悉的身影。一個人擋在了她的麵前。她詫異地抬頭看去,是一張甚為英俊的臉。不過這種英俊相對於延立秋來說,可以稱為漂亮而不是英俊。他有一種邪氣的中性的美,如果楊汐的清秀有些像女孩子的話,這個人更有一種成熟的氣質,讓人心動。
你的表演很不錯。他的微笑是禮節式的,他的眼睛仿佛在笑在說話,有著另外一種生動的表情。
泉有些走神,身邊的楊汐替她說道,謝謝。
然後他傾下身來,保持著迷人的微笑,在泉的耳朵邊輕聲地說了一句話。
泉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的全身像落入了冰窖。
他說的是,那隻兔子,喜歡嗎?……
……數米之外,在吵嚷的人群中,注視著這邊的梁靜修,瞳孔一下子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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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