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浩然的故事
得其誌,
雖死猶生,
不得其誌,
雖生猶死。
於謙清白留人間
“千錘萬擊出深山,
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渾不怕,
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首名為《詠石灰》的詩歌,托物言誌,表達了作者要做一個純潔清白高尚之人的遠大誌向。他就是明朝偉大的愛國民族英雄於謙。
於謙,浙江錢塘(現在杭州)人,生於公元1398年。他從小刻苦讀書,誌向遠大,很崇拜文天祥,曾把文天祥的畫像掛在自己臥室裏,並題詩:“孤忠大節,萬古修傳,我瞻遺像,清風凜然。”表明他要以文天祥為榜樣,把自己畢生精力獻給祖國和人民。明英宗朱祁鎮即位後,於謙任京城兵部左侍郎。
公元1449年,北方的蒙古族一支瓦剌部族,在首領也先的統率下,分兵四路,大舉入侵明朝,明英宗偏聽奸臣宦官王振之言,率50萬大軍到大同迎敵,結果在太監王振胡亂指揮下,全軍覆沒,王振被明軍一將領殺死,明英宗成為也先的俘虜。
國不可一日無君。於謙支持英宗的弟弟朱祁鈺出麵代理國政,這就是明景帝。景帝即位後,任於謙為兵部尚書,指揮保衛北京的戰鬥。於謙指揮老弱殘兵20萬人,在9座城門外嚴陣以待,並下軍令:“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斬其將,軍不顧將先退者,後隊斬前隊。”於謙無私無畏的愛國熱情和膽略激勵了廣大將士,士氣大振。
也先取勝後,以為明軍不堪一擊,狂妄地圍住了北京,直撲德勝門。於謙誘敵深入,將也先軍隊引進伏擊圈,把瓦剌軍打得落花流水。首戰勝利大大鼓舞了明朝軍民鬥誌。接著於謙指揮明軍夜晚出兵劫敵營,各路將士全線反攻。在明軍淩厲攻勢下,也先丟兵棄帳,向北逃竄。於謙一直把也先趕到紫荊關外。北京保衛戰勝利了,瓦剌軍元氣大傷,不得不主動送回英宗向明朝求和。
景帝因於謙保衛京師有功,獎勵了他。但英宗回京後,景帝又擔心寶座不穩。於謙軍權在握,從穩定大局出發,支持景帝繼續執政。景帝才放下心來。於謙一麵創立團營,操練兵馬,修築城防,提高明朝軍事實力;一方麵整頓內務,反對貪官汙吏,自己保持清正廉潔,他深得民心,卻招來石亨等一些心懷反意的大臣、大將們的反對和忌妒。
1457年,景帝得了重病,元宵燈節的晚上,石亨等臣、將偷偷帶兵擁簇著朱祁鎮闖入皇宮,擊鍾召集文武百官上殿,宣布朱祁鎮複位。朱祁鎮重新掌權後,立即殺戮異己勢力,馬上把於謙抓了起來,並嚴加拷打。於謙問心無愧,決不服罪。這位威震敵膽英勇報國的硬漢子,被陷害第六天,就殘遭殺害。但人民都知道於謙是清白的。直到明憲宗時,才恢複了於謙生前官爵。
清白忠貞英勇殺敵的於謙與名將嶽飛有相似之處,沒有死在金戈鐵馬的疆場上,卻喪命於本國昏君與奸臣莫須有的罪名下。這告訴後人,封建忠君式的愛國思想,未必能達到保護窮苦百姓根本利益的目的。國家是人民的國家,人民是國家的主人。隻有把愛祖國與愛人民緊密結合,融為一體,愛國才有正確的內涵,清白才有真正的價值。
於謙殺敵衛國,功昭日月,但由於時代局限,於謙沒有把真正的賣國賊明英宗除掉,招來殺身之禍,京都百姓沒有遭到瓦剌軍鐵蹄的踐踏,卻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這一曆史悲劇,令人深思。
張煌言正氣留乾坤
張煌言,字玄著,號蒼水,浙江鄞縣人。他少年時曾隨父到過北方,親身體會到敵人鐵騎蹂躪下的痛苦,認識到國破家亡的可怕,因而激發了他強烈的愛國熱情。當清兵占領他的家鄉時,他毅然投筆從戎,開始了長達19年之久的抗清鬥爭。19年間,他曾率領義軍和鄭成功的部隊聯合,轉戰江淮,攻城陷府,打擊清軍;他也曾在極端危險、困難的條件下,與敵人拚殺在大別山區;即使在功敗垂成之後,他也沒有喪失抗清的意誌,繼續組織新的義軍隊伍與清軍作戰,使張煌言的隊伍成了最後的一麵抗清旗幟。清朝統治者把張煌言看作眼中釘,肉中刺,他們一麵調集重兵,圍襲義軍;一麵懸賞通緝張煌言。由於叛徒的出賣,張煌言不幸被捕。
清兵把張煌言帶到提督府門前,讓他從邊門進去,張煌言屹立不動。浙江提督趙廷臣妄圖勸降,忙將他從正門請進,並叫人大擺酒席。張煌言昂首厲言說:“父死不能葬,國亡不能救,死有餘辜。今日之事,速死而已!”說罷轉過身子,不說話也不吃飯。
敵人見勸降不成,便把張煌言打入大牢。在獄中,張煌言思緒萬千。他回憶起自己戰鬥的一生,出生入死,披肝瀝膽,雖說屢挫屢起曆盡艱辛,但抗清的意誌從沒衰退,並維持著東南一帶的抗清局麵。現在國破家亡,自己也成了囚人。他想到持節在匈奴19年的漢代愛國者蘇武,並以他自況,提筆賦詩:“蘇卿仗漢節,十九歲華遷……所貴一寸丹,可逾金石堅。求仁而得仁,抑又何怨焉!”表明他的愛國之心,堅如金石。他又想到平生最敬佩的二位楷模:南宋抗金民族英雄嶽飛,明朝抗瓦剌的英雄於謙,他們都埋葬在自己故鄉的土地上,時刻鞭策著自己去戰鬥,現在自己再不能去殺敵報國了,但要像英雄們那樣,保持對國家的忠貞,不惜犧牲生命,將碧血獻給國家,想到這裏,他又提起筆來寫道:
國亡家破欲何之?西子湖頭有我師:
日月雙懸於氏墓,乾坤半壁嶽家祠。
慚將赤手分三席,擬為丹心借一枝。
他日素車東浙路,怒濤豈必屬鴟夷。
過了十多天,張煌言被押往杭州。臨行之日,寧波好幾千百姓,不顧清軍的森嚴戒備到碼頭送行。麵對家鄉父老,張煌言先朝北拜了四拜,表示向故國辭行,說:“臣的誌向完畢了!”又朝城門拜了四拜,表示向故鄉辭別,說:“怪我無能,叫故鄉父老白白苦了二十多年,辜負了大家的期望。”說罷,告別鄉親,昂首登船。此情此景,使在場的百姓無不失聲痛哭。
張煌言被押到杭州,敵人還想用封官許願勸他投降,但都被張煌言嚴詞拒絕。他仿效屈原的《離騷》在獄中牆上大書《放歌》一首:
“予生中華兮死則大明,寸丹為重兮七尺為輕……予之浩氣兮化為風霆,餘之精魂兮化為日星,尚足留綱常於萬禩兮,垂節義於千齡!”
1664年農曆九月初七,敵人把張煌言殺害於杭州。臨刑之時,他昂首挺立,壯烈就義。死後,杭州人民根據他生前:“高墳武穆連忠肅,添得新墳一座無”的願望,連著嶽飛和於謙兩座墳墓,安葬在杭州南屏山的荔子峰下。
他的墓前時常有“包麥飯而祭者”,“寒食酒漿,春風紙蝶,歲時澆奠不絕”,表達了廣大人民群眾對張煌言忠貞不渝的愛國精神和不屈不撓的鬥爭事跡的敬仰和欽佩。
愛國主義的力量多麼偉大呀!在它麵前,人的愛生之念,畏苦之情,算得是什麼呢!在它麵前,人本身也算得是什麼呢!
—— 車爾尼雪夫斯基
夏完淳怒斥洪承疇
夏完淳(1631—1647),原名夏複,乳名端哥,號存古,鬆江府華亭縣(今上海市鬆江縣)人。夏完淳英才早熟、膽氣過人,是一個神童。他五歲讀完了“五經”,七歲能詩作文,九歲時已寫出了一本叫《代乳集》的詩集。在父輩們的長期熏陶下,夏完淳童年時就關心時事,有敏銳的政治眼光,立下了為國獻身的抱負。
夏完淳15歲那年,清兵打到了他的家鄉,所到之處,燒殺搶劫。眼看著家鄉人民受到清兵殘暴的屠殺,他心裏像有一團烈火在燃燒,他毅然投筆從戎,參加了父親和老師組織的義軍,並成為一名骨幹。不久,由於義軍人數太少,戰鬥失敗。父親不願當俘虜,投湖自盡了,父親的殉國,更激起夏完淳堅持抗清的決心。他和老師、嶽父一起歃血盟誓,決心戰鬥到底。他賣了全部家產,奔走於浙江一帶,聯絡反清力量。不幸的是,在清兵的大搜捕中,他被清兵逮捕了,並被押到南京。
到了南京,招撫南方總督軍務大學士洪承疇親自提審。洪承疇知道夏完淳是聞名江南的“神童”,便心懷叵測,誘他投降,借此收買人心。夏完淳見堂上坐的是洪承疇,不由得怒火中燒,昂首挺立,不肯跪下。洪承疇假仁假義地說:“你這個毛頭小孩,懂得什麼造反事理?還不是誤受叛亂之徒的蒙騙,被拉過去的?你要是依了我,歸順大清,管保你前程無量。”夏完淳裝著不認識洪承疇,故意高聲回道:“你才是個叛亂之徒!我是大明忠臣,怎能說我反叛?我常聽人說起我朝‘忠臣’洪亨九(洪承疇字)先生在關外和清軍血戰而亡,名傳天下。我年紀雖小,說到殺身報國,還不甘落在他的後麵呢!”洪承疇聽後瞠目結舌,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