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恩惠(1)(1 / 3)

父親的恩惠

把愛全給了我,

把世界給了我,

從此不知這世間的苦與樂!

多想告訴您,

父親,

其實我一直都懂您……

父愛的回報率

●空山

小時候,我家裏最大的家具就是糧櫃,可以裝兩千斤糧食。如果來客了,床鋪不夠,母親就會在糧櫃上為我和哥哥鋪一個臨時床鋪。有一次父親指著那個大糧櫃笑著對我們哥倆說:

“就算養你們到18歲,也還要吃我好幾櫃子糧食呢。不知道你們長大了,會不會養父母?”

我信心十足地回答說:“將來我要考大學,然後在大城市裏工作,帶你去坐飛機!”當時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隔壁勝勝說過將來要帶他媽媽去坐火車。父親高興地笑了,他把我抱起來親了一下。我隻是信口胡吹,在父親聽來卻是對他莫大的獎賞。

後來我的確考上了大學,那年我20歲。大學畢業後卻沒有進入大城市,又回到山旮旯裏那個小縣城當了一名教師。第一次領工資那天,我非常激動。這是我的“第一桶金”啊,我要回老家去好好犒勞一下父親母親,讓他們知道,二十四來年來他們一直多是在投資,現在終於可以得到回報了。然而到了出納室,那個工資表冊卻讓我神情沮喪——區區四百幾十元,還的還同事兩百元,隻剩下兩百幾十元,下個月生活費都不夠,怎麼辦?

“怎麼,今天領工資了都不高興?”出納員跟我開玩笑說。

“就這麼點錢啊,難怪外麵的人都說老師會打算。”我自嘲地說。

“我也想給大家多發點,可惜作不了主。”出納員笑了笑。

領到工資後,我猶豫了好一陣,決定欠人家的錢馬上還給人家,看望父母也必不可少,下個月的生活下個月再說吧。

回到老家已是黃昏,父親正坐在門口的長凳上,傍晚的太陽軟綿綿地照在他身上。由於患了帕金森氏綜合症,父親的右手不停地在劇烈顫抖。在父親腳邊,那隻老貓安詳地眯著眼睛打瞌睡。那一刹那,我發覺父親竟然這樣蒼老,老得讓我感到有些突然。父親才50歲,是艱難的生活加速了父親的衰老啊。看著老態畢現的父親,那個強悍結實的父親又浮現在眼前——兩百多斤的大青石,父親獨自把它背回家來當飯桌;四十裏山路,父親為了多打一擔柴曾經一天走兩個來回……

“爸!”

我輕輕喚了一聲父親。

“三三回來了?”父親顫顫微微地站起來,仿佛麵對貴客一樣有些局促,“吃了飯沒有?”

“嗯——”我在父親身邊坐下來,欲言又止,把那隻老貓抱到膝上撫摸著,它的皮毛被曬得暖暖的了。

“工作怎麼樣?同事好不好?”父親也坐下來。

“讀書出身的,教書沒有什麼問題。同事還不熟悉。”我回答道,一邊把右手伸進褲袋裏,摸索著把一百元握在手心。

“要好好教書。”父親鼓勵我說,“教師隊伍出人才,縣委書記以前就是教書的,還有政法委的副書記以前也是當老師的……”

我想把那一百元錢拿出來,又沒有底氣把右手抽出來。太少了吧,才一百元,有些拿不出手。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低頭卻看見父親那隻不住顫抖的手。我內心一陣難過,於是用左手握住父親的右手。父親的手熱乎乎的,在一股無形的強力驅動著止不住地哆嗦。這隻手曾經無數次的揮動鋤頭,掌握犁耙,收割稻禾,拔除雜草;這隻手曾經握著我的小手寫過毛筆字,陪我打過乒乓球,也打過我的小屁股……這隻手在我的眼裏曾經是萬能的,現在卻連自己也無法照顧了,它的皮膚鬆弛而幹躁,靜脈一根根凸現著,彎彎曲曲的仿佛在向我展示父親所走過的一條條崎嶇山道。

“這個病不妨事的,就是抖動著難看,讓人笑話。”父親安慰我說。

我心裏一陣難過,咬咬嘴唇,把另外兩張五十元的鈔票也握進掌心。是說給父親治病用還是說給父親買水果?我正想著怎樣把錢交給父親時,母親回來了。母親老遠就看見我了,她用農村婦女特有的大嗓門嚷道:

“三三回來了!我去買魚來,今天街上有大草魚賣!剛才那個人叫我買我還沒有買,那麼大的魚怕吃不完呢。早知道你要回來,我就買了。”

“媽,我這裏有錢。”我趕緊站起來,把那三張鈔票遞給母親,“你拿去買菜吧,我們發工資了。”

“發工資了?你們多少錢一個月?”母親大聲問道。一個農婦,她的兒子成了中學教師了,用過時的話來說是“吃國家糧”了,這對她是有足夠的理由自豪的。而我,卻感到很窘迫。

這時,鄰居陳大嬸也過來打聽道:“你們多少一個月?”

“當老師有什麼錢,幾百塊。”我吞吞吞吐吐地說。

“有幾百塊就夠了,農村裏掙錢好難呢。再說你們那個是月月有的,旱澇保收,到老了還有工資拿——嘿!才興哥,秀金嫂,你的兒子有出息!”鄰居的話說得父母笑逐顏開。

“你的錢你拿回去,自己存起來,不要亂花——將來用錢的地方多著呢,買房子,娶老婆……”母親一邊說著一邊要把錢塞進我的口袋。

“你拿去買菜吧,我有錢!”我試圖把母親地手擋住。

“你拿著吧,兒子孝敬老人的錢,應該要的。”鄰居插話道。

“我們還能幹活,不能幹活了那是要他養的。”母親不由分說地把兩張鈔票塞進我的口袋,認真地說:“我隻拿50元去買菜,多了我不要。”

後來,我離職做生意時,父母資助過我本錢;我去外省找工作時,父母給過我路費;再後來我境況稍有好轉,開始買地建房,父母來給我守過工地……現在我在一所條件優越的私立學校工作,每月工資超過三千,父親卻不在人世了。

父親一輩子都在為我付出,而父親在世的日子,我隻是象征性地孝敬了兩位老人50元錢,其中大部分還充當了款待兒子的菜金。

每次想起父親,我就感到十分慚愧——對那三十年的父愛,兒子的回報率是零。

父愛是一種默默無聞,寓於無形之中的一種感情,隻有用心的人才能體會。

孝心就是美德

●喬·科比

我外婆已經94歲了,耳朵也快聾啦。我們大聲嚷嚷地對她說話,她也無動於衷。有時候,她孩子似的要求我們幹這幹那,幹我們辦不到的事情;有時候,她沒頭沒腦地弄得我們無法安慰她。她可真難相處!

在外婆生活顯然不能自理的時候,她被搬到我父母寬敞的房子裏來了。他們照顧了她多年。但外婆總惦著她從前的那個小屋和清閑的日子,盡管她在那兒非常寂寞。現在,隻要高興,她就會回去看看。

外婆的視力、聽力和腳力都明顯開始衰退了。我們召開了多次家庭會議來討論如何處置。不言而喻,誰也不想跟她一塊過。我們談到把她安置到養老院,可這種想法行不通。盡管外婆在那兒可以跟許多與她同年齡的人在一起,可一想到跟她的家人少見麵,她就心碎了。而且像樣的養老院花費很大,便宜的養老院又沒人想去。

媽媽直截了當地說不能讓外婆在養老院時過世。到了那個時刻,外婆可以住在她家裏。外婆18歲時就不得不輟學來侍候她年邁的父母。她盡心竭力地照顧他們,直到他們過世。媽媽是不容她自己的母親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謝世的。我對母親這種決定極為欣賞。對她來說,這不是一件好辦的事,然而卻是一件明智的事。在許許多多人冷漠地擺脫對他們上了年紀的父母的責任時,我媽媽卻是帶著極大的勇氣站出來的。

在許多國家,從所謂原始文化到高度發達的文化,家中最老的人是被奉為一家之尊的。他不當家後,家庭的其他成員就會照料他的餘生。我聽說,若幹年前,在一些文化落後的社會中,老人是被送到荒野,讓他們死在自然手中的。雖然這聽起來既殘酷又沒心肝,我有時卻想:這種辦法是否比我們今天把老人安置在陌生的環境中,讓他們在寂寞與困惑的心情下度其殘年更為無情呢?

許多在養老院住的老人都是體弱多病的,他們掙紮著求生。想想吧!如果你的兒女把你交給完全陌生的人去照顧你的起居,你對生活會感到多麼誠惶誠恐!而更使人不堪忍受的是,你的自尊心將受到極大的損傷。

我媽媽精力充沛,又很能幹。她展望未來,曾做了很多長遠計劃。可總有一天她又會變得衰弱,也會有這麼一天,她五個孩子之一,或許就是我,會意識到照顧年老父母的日子來了。我們常常談起這些事情,我開玩笑地對媽媽說,我會把她帶到山上,就扔在那兒。這時,媽媽就講了下麵的故事回答我:

“有一天,一個年輕人看見自己的父親用力拖著一個大籃子,步履蹣跚地在街上走著。當他走近父親時才看出:籃子裏是他老祖父。

‘爸爸,你把爺爺帶到哪兒去呀?’年輕人問。

‘我把他帶到山穀去,’父親答道,‘他老朽啦,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我準備把他扔到峭壁底下去。’

‘行,爸爸,你隻管往前走吧!’年輕人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可別把籃子也一塊扔掉,將來我還要拿它來裝你哩。’”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老弱起來。我們希望,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不要忘記——孝心就是美德!

總有一天,我們都會老弱起來。我們希望,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不要忘記——孝心就是美德!

父親的恩惠

●薑夔

他從來不相信算命、預測之類的玩意兒,但他還是來到這個號稱“明鏡長老”的僧人麵前。這個老僧雖然瘸著一條腿,卻是家鄉縣城頗有名氣的人物。

他沉重地歎息著,訴說自己的不幸:幾乎打懂事時起,就沒人關心他、愛護他、幫助他。長大後高考落榜、恰遇下崗、妻於離異……世界對他來說冷得像個冰窖。他憤世嫉俗,悲觀厭世,看破了紅塵。

老僧靜靜地聽著,微眯著的老眼滿含玄機。他講完了,眼巴巴地等待著老僧為他指點迷津。老僧慢悠悠地捋著胡須問道:“這世上真的沒誰在意你、關愛你嗎?”

“沒有。”他堅定地搖著頭。

老僧似乎失望了,眼中凝滯著一層悲哀。良久,才舉起指頭提出三個疑問。

第一問:“打從兒時上學到18歲高中畢業,這期間真的沒人照顧你、負擔你的生活費和學雜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