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關允可不會天真地認為蔣雪鬆能看上他。退一萬步講,縱然蔣雪鬆真的賞識他,回想起一年多來在孔縣受到的排擠和冷落,背後無處不在的影響力應該都是蔣雪鬆的影子,他還是連想都不要去想了。就算他是天縱之才,蔣雪鬆也不會為了一個秘書而得罪即將上任的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
夏德長比蔣雪鬆還小幾歲,今年四十七歲。盡管以前夏德長一直在國家教委任職,而且隻是一個副司長,似乎前途黯淡,但此次出京外放,一舉躍居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要職,任誰都能看得清楚,夏德長來燕省不是鍍金來了,而是準備在幾年後接任省委組織部長一職。
等於說,夏德長的官場大門,正式打開了。
夏德長究竟有多深厚的背景,關允不得而知,為什麼以前一直在國家教委任職而不是別的要害部門,他也猜不透。每個人的官場之路不盡相同,並不是一定要從基層一步步向上邁進。
關允也沒有去套夏萊的話,相信對政治興趣不大的她也所知甚少,而且以夏德長的為人,也未必會讓夏萊知道他的政治勢力。夏德長是一個極有城府之人,連對他一個初出校門的大學生也極度防範,並且設計了一個大坑讓他跳,更何況對別人?相信夏德長來到燕省,雖然一個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並不是多有分量的人物,也不在常委班子,但他肯定會為燕省的局勢帶來不小的影響。
初聽溫琳要將他推薦給蔣雪鬆擔任秘書,關允開始是吃驚,隨後又淡然了,笑道:“算了,推薦就推薦了,反正相信蔣書記無論如何也不會看上我。就算看上我,他也不會任用我,你算是白操心了,不管怎樣,替我謝謝葉部長的好意。”
“什麼葉部長,要叫姨。我就不明白,為什麼非要說蔣書記看不上你?我看不一定,你去當蔣書記的秘書,總比王車軍強。你不知道,李永昌假模假樣地說向蔣書記推薦了我,他就是想有意賣我姨一個人情,想讓我姨推薦王車軍。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他的用心,誰比誰傻?哼!”溫琳飛了關允一眼,又說,“不用找什麼房子,我家老宅子還閑著,讓老容頭住下就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老宅子閑久了,沒有人氣,容易荒廢,有人住著反倒好。對了,老容頭到底是誰?”
溫琳說得也對,老宅子如果一直住人,有人氣,房子就結實,如果一直荒下去,原本可以住十年的房子,也許五年就倒塌了。很奇怪,有人住和沒人住差別巨大,可見世間之事,確實有未知的神秘之處。
“老容頭是一個外鄉人,也不知道從哪裏來,在孔縣也許幾年,也許十幾年,反正他無親無故,就一個人以賣燒餅為生。我覺得他很可憐,就一直盡自己所能幫他一點,不過要說這一年多,我從他身上還真學了不少東西。”
“你可真是個怪人。”溫琳走到禮讓街,向左一拐,又走幾步,向右一轉,就來到一個窄窄的胡同,“收養一個小妹也就算了,還不讓她姓關,又要幫助一個老容頭,你還真讓人看不透。到了,看看我家的老宅子怎麼樣?”
溫琳家的老宅子坐落在縣城的老街,是一處不大的小院,平房,三間正房,兩間偏房。房子雖然有點舊,但保存完好,而且生活氣息很濃,院中的老樹和水缸,紅磚地麵,可以直通房頂的木梯,一切都顯示出老宅子無聲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