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星野光在靜心地寫字,案旁立有一人為他磨墨、鋪紙。這人不是徐碩,更不是他人,而是東閭凝月。
如今,東閭凝月已經是星野光的貼身侍女。星野光向來隻由徐碩貼身伺候,昶熙殿的侍女當然也不在少數,但侍奉身邊的卻沒有。
東閭凝月初聞星野光要將她調至身邊時,心裏還一陣驚慌害怕,不知他又要如何折磨自己。然而,來此數日亦未有異常,反倒是平靜祥和得很,每日就是磨墨、奉茶的,連粗重一點點的活都不必做。至於侍寢更是不曾提及的事,而且她亦未曾見星野光召寢過任何妃子。
每日的相處也一如此刻,除了極少的幾句交談,兩人都是安靜得很。
東閭凝月一邊磨墨,一邊偷偷抬眼瞄瞄星野光。他真是俊美無儔,深邃的雙眸,英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而就在那夜,那雙唇曾吻了她……想到這裏,東閭凝月不禁一陣臉紅,好羞恥哦!竟然想起這些。但他也就隻有這副俊逸的外表,骨子裏卻是惡魔般的人。東閭凝月又露出一副厭惡的神情。還有,他宣言一般的話“朕要的是全部”,任她如何想,也無法猜透他的心思。接著,她柳眉微蹙似是很苦惱。
看著東閭凝月如變臉般的神情轉換,星野光的唇畔彎起完美的弧度,喚了一聲:“凝月。”
東閭凝月漸漸飄遠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念及自己剛才一直都是在想著他的事情,一抹紅霞又染上了雙頰,羞羞應了一聲:“什麼事?”
“這個給你。”星野光遞給東閭凝月一張紙,故意冷談的聲音有點別扭。
東閭凝月疑惑地接過,隻見紙上寫有一首詩,筆風蒼勁剛健。她認真品讀紙上的詩:一手丹青花九點,餘音了了一夢牽,雨落湘水兩彎折,再拜又去難入眠,焉然正落風成曲,此辰看過是明天,人間比翼當白首,何須垂暮空掛牽。
什麼意思啊?!她緊緊盯著那張紙,努力想要看透詩意,然任她看穿了紙張也不理解詩句的意思。
她放棄了,不好意思道:“呃……這首詩什麼意思啊?”
星野光壓根沒想過她會看明白,她這個東臨公主的學識他是早已有所領教。
“這首詩你留著,如果有一天你明白了,就告訴朕你的答案。”那夜,在他印下一吻的那刻,他便知道自己想要的其實是她的心。這樣強烈的渴望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眼前這個女子牽動了他的心,他不想放開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所以,他終於認清自己的心,他愛上了她。
“幹嘛打啞謎啊,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了。”哼!他是在欺負她笨嘛。
“有的事情隻能自己領會。”他知道現在的她不可能愛上他,而他正是打算慢慢讓她懂得,不會再用脅迫的手段得到她。
什麼嘛?東閭凝月盯著那首詩毫無頭緒,賭氣道:“我還不想知道呢,給回你。”
星野光握住了東閭凝月拿紙的手,說道:“朕親筆題詩,如果你不要會遺憾百年之久。”
東閭凝月看著他一臉的認真,仿佛她手上拿著的是彌足珍貴的寶物。於是,她抽回了手折好紙張收入懷中。
星野光知道終有一日他會真正得到她。
自十二月初三起,汴陽連著下了四天大雪,整個西煌皇宮籠罩在一片銀裝素裹中。
在這嚴寒的天,永寧殿內燒起柴炭爐取暖,室內暖烘烘的。
“皇兒,今日怎麼有興致來哀家這喝茶呢?”太後對著星野光慈愛地笑著。
“兒臣近日忙於政事,未能常來請安,還請母後見諒。”星野光忙的正是金納國之事,西煌神遠將軍夜天光率兵攻下金納,西煌的版圖又再擴大。西煌大軍已凱旋而歸,他當然要一一論功行賞。
“哀家又豈會責怪皇兒,你政事繁忙要多加保重身體。不過有徐碩照料哀家也很放心,而且現在還多了凝月。”當提及東閭凝月,太後嘴角的微笑及眸中的精明似是看透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