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省廳幾位正負廳長都不在崗,連刑偵處的幾位直接領導也聯係不上了。
“壞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劉局長拉著盧副局,一個班子的領導在羊角村這個小地方小院子裏嘀咕著,草草一說聯係不上的事,盧副局長也附合地說著:“按理這快到節假日值班安排了,不能一位也找不到吧?”
“可不讓你說了。不會是知道消息怕擔責任,有意回避著吧。”劉局長最擔心的是此事,一級跨一級,都是功勞搶著拿,黑鍋推著背,出這麼大事,誰也不願意來當現場指揮。
“劉局,也不算太嚴重吧,咱們好歹解救了三名人質啊。”盧啟明回看看屋裏坐著幾位女警,正給三位端著開水,找了安慰領導的由頭。劉局長蹙著眉,這事卻是不好處理了,萬一有個不慎,那歸咎可就都到他頭上了,偏偏越急事還越亂,醫院的彙報來了,刑偵彙報是兩位外籍人士,語言不通,無法進行交流,要求增派翻譯。
這下子,火得劉局長直拍巴掌苦水直給盧啟明倒著:“這這這……這叫什麼事嘛,中州什麼時候成國際大都市了,連外國匪徒都來搗亂來了……”
時間,指向了三時一刻,負責聯係的市局參案人員又一次電話催促家屬到場……
“老徐,我就送你到這兒了……為今之計隻能這樣了,幾起槍案,再加上豐力友折的幾個保鏢,都落到了警察手裏,這事我就有天大的本事都給你擺不平了,劉義明沒有下落,我們暫且不知道他的意圖之前,先自保為上。”
任觀潮停下了車,到市區南向的路口,通往十裏河鎮的方向,臨行前諄諄幾句,話說得是蕭瑟不已,遠勝的消息一向最快,不過今天來的都不是好消息,幾處驚動的警察,已經把三方逼到了四麵楚歌的境地,後座的豐力友本來想說句什麼了,唉聲歎了口氣,幹脆不說了。
你說這叫什麼事嘛,自己家裏的人打得不亦樂乎,回頭還一點好處沒撈著。
“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我有點奇怪。”徐中原一手搭門,此時很懷疑地道著:“在北祿莊時我聽我大侄說有人給了他消息,說我們家被綁的家屬在羊角村,結果我的闖錯了地方開錯了槍……可沒想到,現在綁匪的窩點還就在北祿莊,警察通知我去領人……誰在折騰我?這個傳信人不是個騙子那麼簡單,他肯定了解內情。”
好像沒人了,最有可能的那位小騙子出事在前,也很有可能的劉義明已經遠走高飛,這事肯定是有人搗鬼了,可偏偏不知道蹊翹出在何處,任觀潮正思忖著,後座的豐力友不迭地說著:“不錯了啊,老徐,能把你家裏幾人救回來,管得了那麼多嗎?對了,你手下那些兵痞趕緊遣散啊,這出手就要人命,誰要是漏點口風,那等於是要咱們的命了啊。”
“這能怨我嗎?說是精誠合作,結果是各打各的小算盤,好了,自己人幹了一場,回頭讓底下人倒卷錢走了,我告訴你啊,豐力友,以後你在北京的生意上有事別指望通過我們徐家解決,爺你還不尿你這一壺了……”徐中原生氣地道著,豐力友知道在天子腳下這徐中原也算個地頭蛇了,悶聲沒搭腔,任觀潮又是苦口婆心地勸著:“別這樣,我剛從我們老領導那兒回來……他說為今之計除了盡快遣散有關人員,別給警察留下把柄才是正道,不能警察還沒上門,你們倒互咬起來了,怕我們倒不了是不是?”
“不是,任總,這不是讓人窩火嗎?”徐中原道,確實很窩火,豐力友湊上來說著好話:“就是,我理解,徐總,您別跟我置氣,有什麼地方要我豐力友或者私募幫忙,我是一如既往沒什麼二話,咱們幾家一條船上的,就即便不能共富貴,總能共患難吧?”
“對,這話有道理。徐總,來日方長,這一著輸了,咱們有的點機會扳回來,可要是輸到警察手裏,那就沒機會扳了。好在警察沒抓著咱們什麼把柄。”任觀潮指點道。
“那就這樣吧,我接上家人,盡快走……哎,中州啊中州,這是我父親的發家之地,可我來一趟,是損兵折將,還賠上了弟弟,哎……”
徐中原歎了句,重重的拍門下車,迎著呼呼的風雪,上了後麵大侄開著車,前麵任觀潮的那輛大切調著頭,返回市區了。
結束了,就即便有千般不願、萬般不想,也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徐中原彈彈身上的雪,大侄徐承貴開著車,隨意地說了句:“警察又通知了,讓我們到羊角村。”
“嗯,知道了。”徐中原道。
“裴國棟和公司幾位連夜走了……關在南郊看守所的九人放了七個,還有兩位涉嫌襲警,任叔說暫時撈不出來。兩個人是秦城和賈良飛,前年進的公司,二伯你老部隊上出來的兵,怕不怕……”徐承貴又道。
“沒事……他們知道輕重,什麼也不會說。”徐中原很信任地道。
“二伯,這是誰在折騰咱們,就在羊角村,又騙了我兩萬多,告訴的我是假地址。可綁匪窩點就在羊角村,咱們還沒報警,警察倒挖出來,邪了。”徐承貴再問,有點窩火。
“這是想讓咱們陷進泥潭裏出不來呀,不管是誰,這人我們都惹不起了……根本不露麵,卻絆得我們處處作難,處處破綻。我們在京裏呆得久成了井之蛙了,你爺爺在世時候說,一代英雄,兩代狗熊,三代人慫……說得沒錯呀,這地下世界和城外的世界,大得很呐……”
徐中原黯黯地說著,處處捉襟見肘之時才發現自己是何等的眼高手低,弟弟來就是個錯誤,帶著鄒曉璐又是一個錯誤,而弟弟出事自己接手是個更大的錯誤,在這個更大的錯誤中把弟妹和妹妹都陷進來那就是錯上加錯了,此時四麵楚歌,遍地警察才覺得自己的家底是何等的渺小,真要陷在這事出不去,後果是什麼連他也不敢往下想。
當然,他在想到底是誰在折騰徐家,先前是端木、之後是劉義明,之後是鄒曉璐,之後又是誰?平素裏也小心翼翼,卻不知為何會樹敵如此眾多。想了良久,卻想不出還會有誰,因為這出的種種事裏都和地下世界有關,而最可能的端木界平已死,要是還有人的話,那將會是一位比端木更狠、更辣而且隱藏更深的人。
雪漫中州,長路孤車,來時喧囂,而終時卻隻剩叔侄二人,那車緩緩地行駛著,不時地望著窗外飄飄揚揚的大雪,沒來由的讓徐家這叔侄倆覺得徹骨砭體的寒意,
拐上了村道,羊角村近了,奔到了現場了,家人近了,遠遠地看到了老娘,徐承貴踉蹌地奔著母子倆抱在一起號陶大哭,那悲聲和淒切看得在場的女警也有點眼酸,徐中原和倆妹妹互抱,倆妹都老大不小了,也是了擠了兩眼淚,知道這一行人的身份,公安上的一幹領導陪同著,專派了一隊警車護衛回了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