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徐中原咬咬牙,氣結地說著:“這個總得等警察的處理結果出來再說吧?再判我們民事賠償,我們認了,不過不能憑你紅口白牙要吧?”
哈哈哈……姐夫和小舅子俱是樂了,笑得前附後仰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小胡子苗小敬也不是個善茬,呲著白牙旁敲側擊著威脅著徐中原道:“徐總不怎麼了解中州的情況吧,這治安可是不怎麼好,交通更差,萬一要是您或者您大侄出個車禍什麼的,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抓到肇事的人……還有,中州這鳥地方強奸犯很多,您身邊這幾位女眷長得不賴呀,萬一有誰不小心碰上個流氓,您還指望找警察說理去……你現在整得我們有家不能回,有生意不能做,你說我們也找警察說理去,警察能管我們過年麼?我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就是來通知你一聲,想試試這行水多深是不是?”
徐中原雖然有點畏懼這些涉黑分子,可知道一旦讓步,對方那肯定會得寸進尺獅子大開口,一拍桌子指著義正言辭的訓斥著:“你們還別威脅我……信不信我現在報警?”
“好啊,我替你報警……不過報警前,你先給你大侄打個電話,好像他去辦什麼事,路上把誰家個車蹭了,聽說傷人了,我說你們這些富二代、官二代、紅三代,爹媽辦事是不是都沒拉燈,造出的都是些瞎眼貨……”遊亮大馬金刀坐著,絲毫不為所動,徐中原一聽急了,拔著電話,電話一通,立時傳來了大侄徐承貴焦急地說著,在二環路和蹭了輛小貨廂車,被人擠著不讓走,非要賠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已經報警了,不過對方人多,電話裏都吵吵得一片聲音,正通話的時候,弟妹高繼紅進來了,緊張地要說兒子出事的事,這徐中原屏退了弟妹,不敢強硬了,直接問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那苗小敬把準備好的單子,一個紙煙盒上寫得數目字一得啵:“設備、原材料、工人醫藥費……還有廠房,我不坑你,四百萬……給你三天時間,上麵有賬戶,三天不到賬,我們自己取,不怕你是京城來的,你要覺得你能躲過去你就躲,你要有膽子滅我們,你隨便,反正我們已經無所謂了,大不了你顆頭,我顆頭,打爛去他逑……走,姐夫。”
“三天啊,不怕你手下的兵痞厲害,老子手裏最不缺的就是人。”遊亮豎著三根指頭,詐了一番,聽得徐中原渾身不自然了,就自己的身份,自然不會絳尊降貴到和這此爛人拚命,卻不料有不長眼的,這一對剛出門,估計是女眷感覺形勢不對了,把手下隨從通知來了,這一行剛出甬道和湧上來的精英來人正撞到一起了,七個人也比較悍,拉著架勢喊著“誰鬧事……誰鬧事……”衝著遊亮和苗小敬幾人就來了,看樣是小覷了這幫滾刀肉的來頭,遊亮一招手,眾人一停,就聽這豪客扯嗓子一喊:“兄弟們,賺錢的時候來了……自個動手。”
說話著那同來的幾位蹭蹭蹭腰間一抽,雙手各持一個飲料瓶,蓋子一擰,汩汩汩直往自己身上潑液體,一股濃重的汽油味道傳過來,倒把精英這幾位兵痞嚇住了,難道現在世道變了,改自焚了……果真是自焚,那遊亮一臉橫肉顫著,招著讓幾位攔路上來:“來呀……動手啊,命都不貴,一條賠上二十萬,今兒這頭都送你們了……你們老板有的是錢,上來呀,帶火機了沒?燒幾個人肉串讓你們開開眼……”
愣了,真是殺人放火的不一定能嚇住這些人,可人家自己身上倒汽油準備自焚倒把這些人嚇住了,這要出點事別說死人,就傷人也麻煩得很。僵持了片刻,徐中原帶著一家奔來了,衝著領頭的扇了兩耳光,驅散了攔路的,把這群爺畢恭畢敬地送下樓,千叮萬囑,一定會盡快想辦法籌錢,這行人滾刀肉才不屑地吐著濃痰離了酒店,那保安隻當沒看見,根本沒敢上來問。
姐夫和小舅子上了車,苗小敬小聲問著姐夫道著:“姐夫,能找回點損失來麼?”
“肯定能,這種有錢的鳥人最怕死。”遊亮說道,惡狠狠的表情。
“那個……姐夫,他們是去追那個叫什麼什麼國棟的,肯定是個假名,肯定和徐家有仇,掀咱們的生意是順便,那個貨咱們是不是也找找,能擠出點油水來算點。”苗小敬省悟了,那天去油廠定貨的肯定不是個好路數的人,不料遊亮一聽這話,搖頭了,警示著小舅子道:“那件事誰也甭提……咱們現在冤有頭債有主,徐家就是債主,沒別人,這大戶不吃吃誰去,整個窮光蛋,能賠得咱們的損失麼?反正就一句話,人是他們打的、生意是他們掀的,不找他們找誰去?”
“話是這樣說,可那小子忒壞……是惹不過徐家的人,拿咱們擋槍子了。”苗小敬氣不自勝地說著。
“真你媽廢話,告訴你了那事不要提……”遊亮說著,壓低了聲音警告著小舅子:“情況我也知道,可這事隻能這樣辦,一來你就找那小子,他未必拿得出錢來……二來那個人的來頭,比徐家大。”
“什麼?不可能吧姐夫?是個傻老西。”苗小敬道。
“要麼說你草包呢?這事老刀把子打招呼了,隻能這麼辦了,老刀把子認識的人,那個案底都比咱們堆起來多,惹不起……聽說那人警察也追得緊,咱們惹那晦氣幹嘛?”遊亮道,這其中的事有位江湖人物打過招呼,看來有人包著帥朗了,江湖人物是誰呢,苗小敬一聽老刀把子的名頭,嚇了一跳,放慢了速,小心翼翼地問:“姐夫,您說的是原先鐵路上菜刀隊領頭的老刀?不是被打擊了麼?”
“是啊,判了個無期,蹲了十二年出來了,這人咱們可惹不起,別回頭把你姐和你外甥折騰進去。”遊亮道,看來有所忌憚。
確實是人的名,樹的影,憨得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傳說當年的菜刀隊在中州沿線一帶是奸淫擄掠,人手一把菜刀,有時候在火車上能圍著一個車廂來個集體搶劫,惡行昭著直驚動了公安部,後來鐵路公安和地方武警聯合抓捕一年才把這個上百人的團夥掃清,罪大惡極的槍斃了九人,判重刑的三十多人。不過這幫人的所作所為,已經達到了後來者無法逾越的高度,可不得讓苗小敬這些滾刀肉之流懷著崇拜的心情仰慕。於是無條件的支持姐夫了,驚訝地點頭道著:
“對,姐夫,聽你的,咱們就找這些有錢人,他敢不賠,跟他們耗上了。”
“找幾個兄弟盯著,敢耍花樣,先給他們點厲害瞧瞧,我看徐家這幾個手下紮手……給他們車裏塞點小包,回頭舉報給緝毒的雷子整他們,那幫雷子手黑,進去得個半死出不來……現在混不能光憑拳頭硬、家夥利,得憑眼光準,腦子好,你學著點。”遊亮教著小舅子。
“對,姐夫,我就知道您英明,要不我姐怎麼跟您呢。”苗小敬又一個吹捧,無條件支持了。
車行駛在中州的大街上,須臾彙進了車流,即便是在陽光下,也總有預謀著和進行的罪惡,誰又阻止得了呢?
徐中原隨後出行就發現了身後尾隨的車輛,不過對於這些根本無視社會規則的人,又能如何呢?其實雙方是同一類人,所不同的是,徐家一直淩駕在規則之上,而這些人一直遊離在規則之外,而相同的是,在有些事上都可以不擇手段,但徐中原怕的就是對方的不擇手段,無奈之下,隻得又一次求助於遠勝公司的任觀潮了,現在暫時顧不上債券的事了,身家和安危排在第一位。
這一次徐中原再也坐不住了,帶著弟妹和剛剛歸來的大侄直驅遠勝公司,要麵見任觀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