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綢緞上的劍訣、字跡,王昌明之前不知來來回回仔細研讀過多少遍。雖然贈給了隨風,可是卻已然爛熟於胸。匆匆瞥了一眼,當即便認了出來。
“老爺,外麵出了什麼事了麼?”熙雯的聲音從書房之中傳了出來,想必是許久不見王昌明回來,有些擔心了。
“不,沒什麼事,我隻是在外麵欣賞些夜『色』罷了。”王昌明猛然回過了神來,又向著遠方漆黑一片的夜空深深地凝視了一眼,便轉過了身,向著書房之中走去了。
悄然間,似乎有著什麼晶瑩的水滴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這一夜很快過去,隨風兩人回到客棧之中並沒有多久,天際便緩緩亮了起來。街市之上也傳來了隱隱的喧囂之聲,卻又是一天開始了。
“公子,你怎麼了?”鬆風擔心地看著隨風,問話之中也有些遲疑。自從昨夜從周家府邸回來之後,隨風便一直沉默,再也沒有開過口。
“我沒什麼,隻是在想些事情罷了。”隨風輕輕搖頭,隨口答道。
看起來,他的表情也是一臉的平淡,就像是什麼也不曾發生一樣。隻是鬆風卻是知道,他的心裏此刻定然極為不好受。鬆風雖然不知道昨夜那王昌明口中的那玄風和碧涵到底是什麼人,也不知他們對隨風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
可是他分明感覺到,當提到碧涵的時候,他身旁的隨風分明是狠狠地顫了顫。他大概便也能猜到,隨風突然變得沉寂了下來,想必也和這名叫碧涵的人有關。
“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正當鬆風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直沉默的隨風突然開了口。
“什麼?”鬆風一愣,一頭霧水。
“慕容家的觀雲山莊,我要去了結一樁心事。了結了之後,便可以……”隨風話說一半突然一頓,轉而道:“不過這一次我一個人去,你就在外麵等我吧。這慕容家不比周家,門中的高手要多上許多,一旦身份暴『露』,隻會拖累你而已。”
“這一次你還要潛入進去?”鬆風一驚,他聽隨風說是去慕容家,還以為是去做客,沒想到竟然還是要偷偷潛進去。
隨風不多做解釋,隻是點了點頭。
之後,隨風直接收拾起了行李,不再看他,也根本不給鬆風說話的餘地。鬆風滿腹的勸誡之語,卻也隻好就此作罷。
“碧涵,她真的已經嫁給慕容玄風了麼?”走在出城去往西湖的路上,隨風心頭這麼一道疑問卻是早已不知翻來覆去出現過多少遍了。每每想到此事,心頭便是一陣說不出的扭曲之感。說不出到底是酸澀還是痛苦,可就是橫亙在他胸口,無法排遣。
“公子,你手中一直握著把玩的究竟是什麼?你已經握著半天了,也不見你放下過。”鬆風突然的一席話,又將他來回到了現實。
低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然將當初碧涵所贈的那陰陽玉佩握在了手裏。這玉佩原本被他收在身上最貼身的位置,他竟然連自己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將其取出的了。
聽到鬆風如此一問,輕輕皺了皺眉頭,“這是古時候的一塊玉佩,其中卻是牽扯到一個極大的秘密。”
說著,隨風雙眼之中不禁又是一陣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當時,他還沒有學武,跟著梁偷兒兩人為了這登龍之謎四處奔波的時候了。還記得,他與碧涵第一次相識,是在盤古山下,她一身淺綠『色』的衣裳,獨自麵對著血隱堂派出的殺手。
這麼一想,她那副嬌弱憐惜的模樣不禁又浮現在了心頭。回想起來,又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
“一個極大的秘密?”鬆風更是不解了,區區一塊玉佩而已,能夠有什麼秘密?
“關係到天下許多人的生死,為了他,不知道多少人付出了多大的代價。”隨風盯著手中玉佩上緩緩旋轉的陰陽二氣,悠悠地說道。
當時碧涵將這玉佩贈給自己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自己和她,不也是為了這玉佩付出了種種代價了嗎?如果她真的已然嫁給了慕容玄風,也許那個時候她便料到會有如此結果了吧?
她贈給了自己玉佩,卻將自己給了慕容玄風,這中間的取舍,難道對碧涵來說,不是一種悲涼麼?
隨風輕輕歎息,抬頭看時,透過前方的茫茫水霧,已然能夠隱隱看到觀雲山莊的一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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