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生遭受的所有罪……都是前世造下的孽？”若怡擰眉：“這裏麵，是我的前世？”
天機聖翁不置可否，隻是淡淡的望著若怡。
若怡的餘光裏，墨鳶已經握緊了手中的佩劍。
——前世的記憶。
這的確是一個足夠誘人的條件。
但……
“這和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天機聖翁語氣平靜：“你去了，自會明白。”
若怡的目光微微一顫。
——她額心帶著詛咒的仙印。
——她眼底因詛咒而生的淚痣。
——關乎她這一生的宿命的預言。
是否……都會在這名為前世的幻境中找到答案？
“想必……前輩是不會騙我一個黃毛丫頭的。”若怡似是試探。
但天機聖翁麵上的表情絲毫不變。
緊了緊手中琴弦，若怡鼓起勇氣，向那浮在空中的門走去。
——卻被攔住。
“師父。”是北冥霄的聲音。
——難得的帶了責備與埋怨。
天機聖翁的眼底有失望一閃而過：“玄泠。”
若怡輕輕的抿了抿唇。
——玄泠，北冥霄的名麼？
莫非“霄”是字？
卻聽北冥霄的聲音帶了些許陰戾：“師父，你不該到這裏來的。”略一頓，似是有著千般抵觸：“你分明知道，我已自逐師門，與你再無瓜葛。”
若怡的心微微一顫，抬手輕輕的扯了扯北冥霄的衣袖。
北冥霄卻並未理會：“師父，徒兒今日定會犯下滔天罪孽，為不牽連師門，請回吧。”
天機聖翁的麵上終於有了幾分表情。
——失望，憤怒，無可置信。
姍姍來遲的君箬紫終於出現在若怡的視線內。
便見北冥霄甚是冷淡的望了墨鳶一眼：“你既放不下舊主，便隨師尊回昆侖古域去罷。”
墨鳶登時紅了眼眶：“尊上……”
“回罷。”似是對墨鳶，又似是對天機聖翁。
若怡瞥見北冥霄手中緊緊握著的陌生的扇，在目光觸及扇骨上那小篆雕刻的“十方寂滅”的一瞬，目光一沉。
縮在袖中的弦，無聲的如藤蔓般繞上指尖。
君箬紫會意，不動聲色的解下了北冥霄剛剛贈與的廣陵止殤琴。
但，沒有若怡預料中的混戰。
天機聖翁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便轉身離去。
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甚是疲憊。
卻很快消失在若怡的視線中。
北冥霄淡淡的瞥了墨鳶一眼，回頭，輕輕的捧起若怡的臉：“讓你受驚了。”
若怡隻是抿了抿唇。
“那邊，已經安排好了。”北冥霄含笑，自若怡被帶走，他可算是有了些往日的溫煦模樣。
若怡盡力扯了一絲笑容，聲音輕軟：“為難你了。”
北冥霄隻是搖頭。
君箬紫眨眨眼，自覺的轉身去外頭受著。
墨鳶紅著眼眶，眼睜睜的看著北冥霄將若怡擁在懷裏低頭吻著，握著劍柄的手越發用力，指尖便微微泛白，緊的發涼。
“小辰還在裏麵。”片刻，若怡側首，低聲。
北冥霄這才鬆了她，語氣中帶了一如既往的從容：“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