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殷血薇沾了一身的血。
若怡倒是幹幹淨淨,整整潔潔。
原因很簡單——除了那串行屍,之後的妖魔鬼怪都是殷血薇提溜著匕首收拾掉的。
這便是若怡讓殷血薇跟來的原因之一——帶著殷血薇,省心。
但青丘那邊,卻是很不讓人省心。
北冥霄自發覺水鏡被屏蔽便再難安坐,隻得喚了白澤親自往青丘跑了一趟。去了才發現,青丘主殿外雖戒備森嚴,裏頭卻隻有兩人。
一個是倒在貴妃榻上睡的不省人事的君箬紫。
一個是倒在地上誰的不省人事的楚辰。
北冥霄沒辦法,一個一個叫,偏生那兩位都睡的死死地,任他怎麼搖也搖不醒。
末了,隨行的寒鸞索性從外頭淋了一盆水,嘩啦一下全都招呼到楚辰臉上。
——結果楚辰還是沒醒。
北冥霄瞥到桌上已經開了泥封的酒壇子,無奈,上前,嗅了嗅酒香。
——登時發覺那酒不對勁。
北冥霄又找了一圈,未見殷血薇,便帶了寒鸞親自打聽,卻發覺放眼青丘,竟無一人知道殷血薇去向。末了,北冥霄隻得留下寒鸞應付眾人,自己偷偷往藏著五長老和五夫人的地方跑了一趟。
他和若怡鬧別扭的事兒,北冥霄自然不會說,故而隻是對五長老含糊其辭:“也不知怡兒又跑到那去瞎逛,如今實在找不到人,還請前輩替我尋尋九玄斂音鈴的蹤跡。”
五長老施法,以禦音之術尋九玄斂音鈴蹤跡。
“可不就在青丘主殿裏?”
於是北冥霄驟然想起:為了聯係方便,若怡把九玄斂音鈴化作普通鈴鐺的樣子掛在青丘主殿裏了。
盡量不著痕跡的應付了五長老,北冥霄帶了寒鸞一處一處的親自尋。
卻有這麼一句真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朝歌,原野。
一隊人馬,浩浩蕩蕩。
為首女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有著一頭頗為柔順的銀發,長眉入鬢,麵罩白紗,紫色眼妝濃重妖嬈,銀底金紋長裙及地搖曳,手裏握著一杆深紫色單手碧玉杖,杖尖寶石閃爍發光。
如果此時若怡在這兒,一定會驚訝的認出這看上去帶著極重怨氣的少女便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夜家三小姐:夜含香。
夜含香周圍跟了十來個穿著夜家服飾的青年男女,無一不全副武裝,緊握法杖,看那意思,絕非泛泛之輩。
這隊人馬走著走著,忽的頓住了步子。
夜含香單手杖一揮,空中跟著的冥鳳尖嘯一聲淩空飛去,隨即便見夜含香身子一閃,瞬時和那冥鳳換了位置,隨即手臂平伸,緩緩落地。
——熾夜仙居:《不滅:移形換影》。
落地一瞬,便見她手上法杖尖端寶石冷光一閃,登時有一捧血霧自她身側爆開。
——熾夜仙居:《奪命:屍氣鼓蕩》。
“小姐,怎樣?”後頭跟著的隨從已然趕上前來。
“已經被人收拾過了。”尚是屬於少女的清脆聲音,卻帶了久經事實之人才有的陰冷深沉。
便有隨行的仵(wu)作上前,扒拉了一下距離夜含香極近的一具屍體:“額心有小孔,深入腦部,該是細針所致。”仵作如此認為。
“細針?”夜含香沉思:“會用細針的……誰會往這裏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