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錯了……她選錯了路。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接近夜終離、進入熾夜仙居。
如果不是她，事情……是不會變成如今這般田地的。
北冥霄沉默著。
他知道他已經不能收手了。
——從他違背師命，強行離開師門那一刻起，他就不能收手了。
他必須把該清理幹淨的都清理幹淨。
之前，就是因為他有太多顧慮，才會將那麼多沉重的擔子剩下來，留給他最心疼的人扛。
所以……這次，他要狠下心。
“夜哥哥說過會替我應付好長老會的……他隻是希望我好好照顧他妹妹……”
“該應付的我會應付，他能做的我都能做的更好。”略一頓，北冥霄坐到若怡身側，輕輕的摟過她的肩：“不要多管了。安心休息，你該相信我，不是麼？”
“你還是不肯放過她麼……”略略壓低的聲音。
北冥霄的心微微一軟。
“算我求你。”
默然。
“難不成我還要給你跪下麼？”
“怡兒……”北冥霄擰眉。
“饒過她，我求你。”若怡忽的跨坐到了北冥霄腿上。
北冥霄微微一愣。
便是這一愣的功夫，若怡輕輕的勾住了他的脖子，整個人都軟在他的懷裏。
“怡兒……你——”聲音戛然而止。
若怡輕輕的歎了口氣，鬆開了北冥霄的脖頸。
北冥霄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霄，你醉了。”若怡扶著北冥霄的肩，將他放倒在床上：“你需要休息。”
北冥霄依舊不可置信的望著她。
“穴道應該很快就會被你衝開。”若怡無奈的笑了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本是不想對你動手的……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我真的做不到。”
若怡俯身，替北冥霄脫下鞋，蓋了被子，又揭了將紗帳捋在兩邊的絲帶。
“我不能讓你動夜含香……不止為了那丫頭、為了夜哥哥，其實，也是為了你。”人已到了散開的紗帳外，若怡略略頓了步子。
因為有一層紗帳擋著，若怡的身影映入北冥霄眼裏便有幾分模糊不清。
“我不能讓你再犯錯。因為……我愛你。”
用力說出的最後三個字，似是用盡了若怡最後的力氣。
言罷，便要離開。
卻被人一把拽住，扯入層層紗帳。
——北冥霄已然衝開了穴道。
“留著夜含香，勢必會遺患無窮，你真的要留她的命？”北冥霄壓著若怡，向來淡泊寧靜的眸中有什麼帶著難以言說的狠意。
若怡的身子微微一顫，最終，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不後悔？”
“……不後悔。”
沉默。
隨後，是北冥霄附在若怡耳邊的輕聲呢喃：“好，我答應你，我不去。”
若怡便覺著胸口一隻懸著的石頭似是落了地。
卻聽北冥霄繼續道：“但是，我不確定巫冥會不會繞了她。”
若怡的目光微微一顫。
“是死是活，就看夜含香的造化吧。”